桃花堪折(220)
陈希双手递上一张纸条。
李林辅皱着眉,把剪刀交给奴婢,取过纸条,那上面只有三个字“景龙观”
“景龙观”李林辅目光锐利,闪烁着阴寒的光。
陈希眉头蹙紧:“景龙观?能是何事?还是与与太子有关。”
李林辅把那纸条丢回陈希手里,屏退奴仆,语气平平:“上元节那日,太子离开冬宫,有人在景龙观曾见过太子出现。”声音带着一股阴气,斜挑上扬的眼淬过毒似的,凛冽光芒乍现:“还有人在景龙观里见过韦竖。”
“太子与韦竖”陈希兴奋的声音一扬:“上元节,他们在景龙观私会!”
这消息令陈希意外极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右相您刚刚参了韦竖和皇甫明私下勾结,正愁这把火点不到太子身上,如此一来,只怕太子百口莫辩,这谋逆罪名定坐死了不成。”
李林辅不疾不徐,沉得住气:“这件事不算秘密,景龙观里每日进出香客成千上万,就算太子和韦竖都去过又如何?”他走的极慢,待到鸟笼子前,取了柳条逗弄,似是在与笼中鹦鹉闲聊:“你说是吗?”
鹦鹉学舌,仿照着人的语气,字正腔圆重复:“你说是吗?”
场面诡异极了,陈希不敢擅自张口,屏气凝神候立在一侧。
“重点的是太子和韦竖到底见没见过面,
有私下交谈了那些话。”李林辅缓慢说道。
“那他们见过面吗?说过话吗?”
李林辅睨了陈希一眼,别有所指:“你手里的字条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陈希一愣,低头看着手里字迹。
“眼下当务之急是把那个贱婢带过来,我要亲自问问她。”
陈希行叉手礼,道:“诺”
第108章
陆霜消失了。
这大抵是东宫里最离奇的一桩事,好好的一个奴婢,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不见了,就算是烟,也该剩一撮白灰才是。
“小元桃,你这两日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阿徽小脸凑到元桃面前来。
“奴婢没事?”元桃错开目光,把铺开的叶子牌收了。
“是因为和你要好的那个奴婢走丢了吗?”阿徽问道,眼睛眨巴眨巴,小手摸着她的肩膀抚慰:“我都听说了,也是桩新鲜事。”
“您也听说了?”
阿徽点了点头,从瓷盘子挑颗蜜饯含在嘴里:“母妃说宫婢多孤寂,兴许是想嫁人,逃了出去也未可知,随她好了。”
元桃不可置信:“这当真是太子妃说得?”
阿徽点了点头:“自然,母妃还说不用找了,鸟儿飞出去宫墙,捉也捉不回来了。”
元桃心道:难怪呢,只找了陆霜一天忽然就没信了,原来是韦容放了话。
元桃觉得这事蹊跷,韦容怎么会说这种话,她的心里七上八下,总是静不下来,耳边又是阿徽灿烂一声叫嚷:“十六叔!你回来了!”
元桃顺着阿徽目光回头,英姿焕发的少年郎跨步而入,一身合体的深蓝色的胡领收腕袍子给少年平添几分武将凌厉和峻拔。
“阿徽”李嶙一把抱起阿徽,几个月不见,他的身姿更挺拔了,一番历练开阔了少年眼界,多了几分从容气度。
“十六叔,阿徽回长安三个月了,一直没见到十六叔。”
“哦?”李嶙眉毛一挑,眉眼里都是少年人的蓬勃朝气:“那阿徽想十六叔了吗?”
“自然想了”
李嶙抱着阿徽,目光从元桃脸上漫不经心一扫,目光稍显别扭:“也是好久没见你了。”
元桃说:“永王这趟舟车劳顿,实在辛苦了。”
李嶙挑起一抹笑,问:“你不想问问我怎么样了吗?”
阿徽打断道:“什么怎么样啦?”
李嶙揉了揉阿徽的头:“阿徽不懂,十六叔给阿徽带了东海的珍珠回来,到时候给阿徽打成项链好吗?”
“好呀,好呀”阿徽叫嚷道。
韦容恰巧也进来,冲着李嶙端庄微笑,道:“方才听人提起永王今日能到长安,没想这就在宜春宫里见到了?”
李嶙身上衣裳染着风尘,似是进了长安还没有回永王府换衣裳就马不停蹄的直奔东宫来了。
李嶙脸色不自然泛起红,放下阿徽道:“本王这是想着早日和圣人复命,确实到早了,来东宫找三哥坐坐。”又说:“果然做了太子和藩王不同,这东宫好生气派,方才差点走错了路。”
阿徽攥着韦容的手,嫩声嫩气的:“十六叔给阿徽带了珍珠回来。”
韦容微笑着问:“那阿徽有谢过永王吗?”
“阿徽谢过了。”
李嶙目光若有若无的偷瞄着元桃,清了清喉咙道:“我见时辰差不多了,先去太极宫了,改日再来叨扰。”说罢向韦容恭敬行礼,大步流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