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录(119)
陶夭将之捧在手心,献宝似的:“你看看,这珠钗多漂亮!”
她一脸真诚地盛赞手中的宝贝,小眼神却一直在漂。
明夷半点不为所动,双手依旧揣在袖子里:“不收钗子。钱,有吗?”
陶夭像是被噎到了,嘴角抽抽:“有!哪能没有呢……”
丝毫不提自己曾经穷困潦倒到当街盗窃馒头一事。
她一边赔笑,一边伸手向自己胸口,摸来摸去,看得明夷一脸嫌弃。
终是掏出两个大银锭来。
明夷见状,嗤笑一声:“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么?”陶夭眨巴着眼睛,隐隐觉得她没什么好话等着自己。
“我就说嘛,这么些日子不见,你胸怎么突然大了。”
明夷瞥她一眼,嘴角带着些揶揄:“原来是一边一个啊!”
“干嘛!”陶夭顿时有点炸毛,瞪人一眼:“就许你胸大是吧!”
她叉着腰,义愤填膺:“岂不闻,胸大无脑?”
明夷眯起眼睛,语气危险:“你说谁无脑呢?”
“谁胸大谁无脑……啊呀!哈哈哈……”
还没等陶夭嘴贱完,明夷已经伸出手,恶狠狠地挠了她几下。
顷刻之间,屋里传来陶夭的不羁笑声。
根本停不下来。
陶夭的一大弱点——怕死,另一大弱点——怕痒。
明夷才一上手,她就已在床铺处扭成了条毛毛虫。
“哎呀,原谅人家啦!”好容易逮着空隙,她才能见缝插针地讨饶。
明夷这才停手。
陶夭揉着酸痛的腹部,在床上躺成个大字型,缓了好一会儿。
她拍拍床铺,笑嘻嘻地擦擦眼角泪花:“怎么样,挤挤?”
明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干脆:“不要。”
“难不成你真要睡房梁啊?”陶夭将自己翻了个面,趴在床沿边上,一脸讨好。
明夷冷哼一声,最终还是脱衣上床:“……我听说,你是又被火烧,又被水浇?”
“当然……”陶夭一拍胸脯,正要炫耀自己是如何凭借智慧与运气九死一生,忽而意识到不对,立刻提高声音:“不是!你听谁说的?”
明夷优哉游哉:“阖府上下都在议论你那点破事呢。而且,今夜,我看到你们说的那个怪人了。”
陶夭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你说什么?你看见披着斗篷的神秘人了?”
明夷一脸淡然地躺着,也不去摁人。
反正她很快就会自己倒下来的不是?
“左右不过就是瞥了一眼。”
今夜,她一直跟着谢令辰,翻墙进静怡园时,看到过个浑身上下包裹在黑斗篷中的怪人。
应该就是自家小姐要找的真凶。
“不是!”陶夭一听,更炸了,瞪着明夷:“那你都看到我快淹死了,怎么不救我?”
她气哼哼地摁住明夷肩膀,想要晃动,不了对方却不动如山,贴在床上一动不动。
便只能背着身躺下,摆出一副“气死了不想理你”的架势。
好半晌没动静,明夷这才拿胳膊肘捅捅她单薄的背脊:“真生气了?”
又被陶夭哼了一声,便慢条斯理地解释:“我那不是来不及么?谁知道你居然能逛到那个犄角旮旯里去!”
说到这,她还似笑非笑地补了一句:“再说了,你那假夫君……”
明夷意味深长地拖长语调,手指点点陶夭的背,唇角微勾:“我瞧着,他还挺在乎你的,是吧?”
“是又怎么样?人家就是这样招人疼不行么?”
陶夭忍不住转身想要和人好好说道说道。
明夷拿手探探她额。
这也没发烧呀。
“他可是仵作!你好歹也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什么处境吧!”
她微微抬了下巴,眼中射出道精光:“莫不是觉得,出门在外,就能任性胡来?”
陶夭用鼻子出气:“不管他怎么样,总比一个死鬼强吧?”
“……”
刚从死鬼家逃出来的明夷一时无语。
她想了想,靠近陶夭耳畔,神秘兮兮地与之耳语几句。
陶夭瞬间瞪大了眼睛,张嘴结舌:“你说什么?他们连葬礼都没办?”
“这不应该啊……”她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好歹也是嫡嫡亲的儿子……”
明夷见她认真琢磨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可能是怕自家儿子坟头冒绿光吧?这不你都在这另结新欢了……说起
来,我不来搅局,不是正合你意?”
“呸!”陶夭狠狠剜她一眼,恼道:“这可不是你见死不救的理由!”
明夷耸耸肩,一脸无辜:“我来时,他就已经救你上岸了。害我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她停顿一下,似笑非笑地吐出最后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来:“哦对了,亲也亲完了哦。怎么样,享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