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录(60)
所以,他才会以最决绝的方式,拒了那事。
王玄清加快了脚步,离人远了些。
大有和他们划清界限之意。
一句两句,皆被陶夭听在耳里。
“切,还真把自己当高人了呀~”
显然,她将王玄清不为自家美色所动一事理解为——他只是不好自己这款美人。
那说明什么?
说明他野心大大滴!
自己已经这般好看了,他居然还是不满足!
“小陶,脚还好么?”
“还行吧。”她接过沈卓递来的茶,润了润喉。
屁股好容易接触到床,脚还隐隐作痛,陶夭当然不想起身。
……大不了这几日就少走些路。
可是这样也不行啊。
陶夭转念一想。
自己要是走不了路了,那谁帮她去调查?
什么,拜托王道长?
他都调查了这么多天了,没一个结果。
不知是懒还是笨!
自己指着他,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那个,脚……需要我给你治一治么?”沈卓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这句。
往常,他也经常为一些瞧不起病的流民免费问诊,其中不乏青春女子,不知怎的,这次面对她,却不知是该提,还是不该。
原因……大概是因为她是自己名义上的娘子。
总归是有些瓜葛。
若是自己与她过于亲近,就显得好像想占她便宜似的。
“你会治呀?”陶夭大喜。
可不是么,又省一笔大夫钱。
她就知道,自己的眼光不会错的。
夫君是手艺人的好处可大大的,简直就是买一送三呀:荷包、厨子、大夫……
可能还不止。
“怎么不早说!”她三下五除二就脱了自家袜子。
一只小脚怼到人跟前。
“你这回可得轻着点哦!”
“好。”
沈卓停顿一瞬,手轻轻附上那皮肤红肿处,缓缓将红花油于她患处推开。
他的手将陶夭足腕全然拢住,红肿当然也被覆盖了。
沈卓移开目光。
都说白玉温和,如今他才知,这生香暖玉也会刺了人眼。
陶夭也正盯着沈卓的手发呆。
他十指修长有力,手法娴熟得很。
……且都快和自己一样白了。
在平民男子中是挺少见的。
当然,京里那些不论。
陶夭瘪瘪嘴。
京中贵族男子多有傅粉习惯。
涂脂抹粉,只为使肤色更为白皙,渐成名士风流。
除开傅粉,他们还会熏香,以增魅力。
有时候,她都觉得他们比自己还香!
就跟随时能发情的花蝴蝶似的。
本来,大家都这么干,陶夭也觉得没什么。
如今看到这纯天然的美男子,不由就觉得京中男子颇为矫饰可鄙了。
她忍不住又多看几眼。
沈卓没错过陶夭贼兮兮的两眼。
一准就是有什么小心思。
“小陶,这几天,可不要乱跑了。”他不由多事地规劝。
“为什么?呀……疼!”
“对不起……”沈卓又卸了些手上力道。
如今,他只觉得手下肌肤如雪如火,又冰又烫。
“我的意思是……”
“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钱财?”
其实,他们并未到穷困潦倒的地步。
如今栖身府衙,也算衣食无忧,早已超过了民间许多百姓。
何必要为了银两如此拼命?
“这么说吧……”陶夭耸耸肩。
“你想想,若你出生于富贵之家,然后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钱财,难道你不会大受打击,甚至一蹶不振?这可是人之常情呀!”说罢,她又重重点头。
“你那包袱里……究竟有些什么宝贝?”
“怎么了,你好奇呀?”
看来,他也并不是完完全全的无欲无求吧?
也是,对方一个平民,好奇宝贝那是人之常情么。
陶夭将小脸凑近去,以手掩嘴,神秘兮兮。
“其实……我那包袱里有流彩霓虹帔一块、琼枝鸾钗一根、飞霜簪一支、碧玉手镯一对……”
她对自家宝贝那是如数家珍呀。
“嗯……”沈卓眉峰微皱,开始回忆之前在棺中所见。
陶夭说的那些宝贝,他都有印象。
“还有些银票和一张天成柜坊的凭信。”
“天成?”沈卓有些惊讶。
这些柜坊通常由私人经营。可天成号,是知名的连锁柜坊,在南北都会都有许多分号,主要服务于商人、贵族、官僚等群体。
存款后,柜坊会开具一种凭信以便顾客们后续存取。
往来的大商贾往往钟爱柜坊飞钱。
“对啊!那是我最大一笔财产了!”
陶夭鼓起腮帮子。
这钱本就是这些年来,她为意外事件未雨绸缪的储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