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录(95)
让个小姑娘家家的相送,这算什么嘛?
“谁要送你们了……”陶夭嘀咕。
“我是去抓药啦!”
只是,她才出门没多久,就下了骤雨。
人若是倒霉起来,就是喝凉水都能塞牙!
陶夭紧了紧身上披风。
脚下的青石板被雨水冲刷得光滑无比,她心烦意乱,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陶夭冒雨赶到医馆时,迎接她的却是伙计无奈的摊手。
寻常药铺也没开门不是。
“姑娘,您来晚了,药已经被知州大人的家丁抓光了。您要是不愿等其他药铺开门……”
伙计昨夜就已经见识过一波这姑娘的泼辣行径,怕她再来揪自己衣领子,便殷勤递上一本医书。
“这什么?”陶夭斜眼一看。
上面勾勒着几味药材的采摘地点。
“在这里能找到姑娘你要抓的草药。”
“知道了。”
陶夭刷地一下撕走那页,留下伙计兀自捧着自家宝贝医书不住跳脚,自己飞也似的旋出医馆。
好容易回到住处,已是时近中午。
陶夭将湿透的外套一甩,水珠洒了一地。
她的头发湿哒哒地贴于脸颊两侧,脸上的阴沉都快把天再压低一层。
“怎么了?”沈卓刚想起身,就被陶夭重新按回床上。
“今天让你尝尝我独门的‘雨水草药汤’!”她的语气里透着咬牙切齿。
“老实交待,你把药罐放哪儿了?”
“咳……”沈卓倚着床,脸色依旧苍白,眉眼间却染上几分轻松笑意。
他静静看着陶夭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忽而开口:“你那药……听着像毒的名字。”
随后,悠长目光落在她湿漉漉的头发上。
第44章 谁做的毒菜?
雨水在陶夭光洁的脸蛋上化出一道白痕。
“你这样……”沈卓指指自己面庞:“倒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嗯,水鬼?”
尾音中多少带着些许揶揄。
“赶紧去将衣服换了吧。”
春寒料峭,别冻着了。
听到“水鬼”二字,陶夭顿时炸毛,转身猛瞪沈卓。
“你才是水鬼!我这是为了谁啊?看来你是真的好了哦!”
她方才去城外野地里挖解药了!
结果还不小心滑了一跤,屁股都埋在泥地里,可惨了!
现在他居然还嘲笑自己!
陶夭气得。
“待会儿不给你放甘草了!苦死你!”
她的脸微微涨红,像个刚蒸熟的包子。
看在沈卓眼中,连那湿哒哒的狼狈样子都平添了几分可爱。
“看我干嘛呀!”陶夭继续鼓腮:“没见过本姑娘这般水灵灵的美人是吧!”
沈卓不语,只是看她,眸色又深几分,唇边笑意如初春山花般渐次绽开。
“咳……小陶……”他咳嗽几声,嗓音依旧有些哑,却透着认真:“……谢谢你。”
陶夭一愣,随后便撇开脑袋,故作漫不经心:“哼,谁稀罕你谢我?”
面颊却飘起几分可疑红晕,她忙低下头继续翻弄瓦罐,不再看他。
“好好吃药,哎,你起来干嘛呀!”见沈卓掀开被子,陶夭将瓦罐一丢,赶紧跑过去扶人。
“谢公子还在牢里呢,按你昨日所言,这毒,是厨娘下的,那不知谢大人他们是否无恙……”
“还担心他们呢!个傻瓜!”
陶夭气不打一处来。
“就是他们把大夫都给请走了,害你缺医少药差点嗝屁,你管他们作甚!”
在她看来,就算死个知州,也会有下一个。
不管谁上任,也一样需要仵作。
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不可。”
最后,陶夭还是没拗过沈卓,只能叫了辆车,扶着沈卓,去往谢渊的私人园子——静怡园。
听说沈卓发现了得意楼命案的线索,早已一个头两个大的谢渊赶紧将他迎进来。
“沈卓,究竟是什么发现?”谢渊的脸色很不好。
昨日,包括他和夫人在内,肚子都疼了一夜。
这会儿大夫才刚走呢。
但他和崔氏还是元气大伤。
听陈管家来报,司刑昨夜亦突发疾病。
这下能够替自家那混小子伸冤之人都歇菜了。
谢渊有些怀疑。
这会不会就是凶手的目的?
他们都倒下了,无人能查案,真凶就能够陷害辰儿。
可究竟是什么人,能在府衙中动手脚?
或者……其实这只不过是巧合?
若说这些人根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按大夫所说,自己和夫人所中之毒,虽然看起来吓人,却也不至真的危及性命。
谢渊有些一筹莫展。
“大人,是这样……咳……”沈卓不住咳嗽。
“哎呀,还是我来说吧!”陶夭很有眼色地开始秀自己的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