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他悔(37)
她用脑袋蹭着他的脖颈,软香在旁,他也只闭着眼寒声道:“我现在也不想说你了,总归我每次我说的话你都当做耳旁
风来听,我累了,你别再吵闹。”
你别再吵闹。
她只想好好同他问明白,可在他看来却是吵闹。
他又说她总是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听。
也太冤枉人了吧。
他就是个老古板,到处都是规矩,说实话,宋醒月确实是个不大守规矩的人,从前和季简昀在一起的时候,也习惯了恣意妄为,可她自认为,嫁到国公府的这两年,也在处处迎合着他的规矩。虽偶会撒娇卖泼,可他若真不喜欢的事,她断是不会做一点。
到头来,他说她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她如何?他竟就一点都不见得。
宋醒月心中闷闷,也失了再说的兴致,干巴巴地“哦”了一声,转回了身去,一头闷进了被子,不再吭一声。
好烦好烦好烦。
谢临序好烦。
宋醒月心里头骂骂咧咧,可面上却不敢发一点脾气,暗自和他较劲,把被子扯走,裹着被子滚到了床里边。
饶是她什么都没说,谢临序也察觉到了她的气性。
她和他怄气?
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凭什么和他怄气。
他伸手把衾被扯回来,宋醒月也死扯着不放,故意同他作对。
第15章
最后是谢临序道:“你再瞎胡闹。”
这话听起来沉沉的。
宋醒月听出几分正告的意味。
就像是小的时候,她不吃饭,母亲就要冷了脸。
“小月,你再瞎闹试试看。”
事实上,母亲是个很温柔的女子,至少,在宋醒月现在回想起来,就记得她很温顺。可在带孩子时,在一些关乎家务的事上,母亲的燥郁不知为何难以忍耐,以至于宋醒月小的时候总是挨她的训斥。
母亲常爱说那样的话警告她。
如今从谢临序口中说出,听着竟是比母亲的还要唬人些。
宋醒月松手,把被子一气都丢给了他,气起来,头发都连带着弄得乱糟糟一片,背过身去,什么都没说了,只是将自己缩成一团。
谢临序到最后也仍旧没有理她,任由她一个人不说话。
宋醒月面对着墙,没了被子,连最后一丝安全感也没有了,她只得双手环着自己,将自己紧紧抱牢。
混杂着心酸与委屈的夜实在是太沉重了,早上在荣明堂被烫伤的手仍会偶尔泛疼,宋醒月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睡过去的。
可是,她还是睡过去了。
睡过去后,竟梦到了季简昀。
梦中,谢临序最后还是丢了她,她没了去处没有了家,而季简昀也目眦欲裂,掐着她的脖子质问,问她为什么骗他,为什么不等他。
宋醒月摇头,她想说,不是她不等他,不是她不等......
她真的等不到他了。
她这两年其实也总在想,如果他没走,而后面没出那事,她慢慢等他回来,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
可是根本就没有如果。
季简昀恨她,谢临序厌她,事已至此,她好像只能这样苟延残喘活着。
等再醒来之时,天已亮了,谢临序已经起身,而昨晚被推走的被子,也不知是何时重新盖到了身上。
她没多想,应当是自己睡觉的时候不老实,把被子又扯回来了,谢临序睡得沉了,哪里又知道。
她起了身,本来想去给敬溪请安,可又想到她昨日说这几日别去烦她。
一时间没了去处,便又坐在床沿边发了会呆。
离开秋闱还有几日,去报恩寺一事也不急。
而自己已经许久没往宋家回了......
宋醒月在谢家不得脸,那宋家的处境更不用说,国公府的人不会因宋家多高看她一眼,更也不会因她而高看宋家人一眼。
尤其当初她和谢临序在宴席上风流一回的事情出来后,宋父闹得尤其难看,同谢家人的关系早就闹僵,饶是他有想要攀龙附凤的心,却也无可奈何。
和国公府成了亲家,非但没叫他占到一点便宜,反倒叫他自己更加举步维艰。
宋家人不待见宋醒月,而当初闹得如此难堪,谢临序他们也不会喜欢她和宋家人再有往来。
这两年,她回宋家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她不是不能出门,可是若是叫人知道回去宋家,心中多少是会不痛快的。
可是,妹妹还在宋家呢。
也不知道这段时日宋家的继母有没有欺负她。
也该抽空回去一趟瞧瞧她的。
宋醒月起了身,走至窗台边,她接过了一旁丹萍递来的水壶,给那上面端放着的红月季浇水,而后又同她道:“收拾收拾,一会回趟宋家吧,去见见阿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