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臣妻(30)

作者:泳宁

漪容恨恨地问:“我夫君突然被调离京城,是不是你——是不是陛下命令的?”

皇帝听她气恼之时还不忘将不敬的话收回去,心下觉得好笑,坦然道:“不错。”

他俯身摸了摸漪容的小脸,道:“朕还当你想了半月,早已想明白了。”

漪容毫不意外皇帝知道她这半月一直将自己闷在房里的事。

暮色初上,远处天际尽是赤金赤紫的绚烂霞光,柔柔地投入殿内。眼前人无疑是个英俊的男人,此时此刻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不怒自威。

漪容轻声道:“陛下所说的明白,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想明白。”

皇帝脸色一变,将漪容拉得膝行两步整个人伏在他膝上。他冷笑:“胡言乱语。路氏,你要清楚,朕即使在第一次见你时就将你留宫,崔家也不敢做什么。”

她的脸贴在皇帝膝上,和皇帝身体接触令她又是恐惧,又是厌恶,情不自禁发抖。

漪容抬起脸,猛然撞上皇帝的目光。他长长的眼睫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眼眸幽深。

见她不语,皇帝垂眼看在他掌心里的一双柔荑,指甲上染了水红色的蔻丹,显得纤白柔嫩的一双手更白了,他点点漪容左手的食指:“染得不匀。”

漪容立即抽回自己的手,被皇帝按住。她心内叹气,她宁可皇帝像方才那样冷脸威胁她,也不想被皇帝点评指甲染得好不好。

膝盖钝痛,小腹更是一阵一阵下坠的疼。

她一向身子康健,以前来月事除了偶尔腰酸,等闲走路不在话下。今日却是一早就有些不适,现下更是疼得她说不出话,只能抽气。

和皇帝一定是天生的八字不合。

皇帝把玩着漪容的一双手,问:“你身上什么味道?”

她的手握在手里滑腻柔嫩,有一股说不出的好闻气味。

这种感觉......很是微妙。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前头几年太忙,从没心思惦记男女之事,闲下来了就连喂马都觉得比找女人有意思。登基之后,远比做一地大都护更忙碌,却是时不时想到她。

想亲她抱她,想她在自己面前展颜。

她在御苑里一个人走路都是笑盈盈的,和崔澄在一起的笑容更是娇滴滴,怎么在他面前不是哭,就是怕,如此不领情?

漪容还当皇帝闻到了她月事的味道,羞愤欲死,脸涨得通红,想恶狠狠瞪皇帝一眼又不敢,索性干脆道:“臣妇来了月事。”

“什么古怪香名?”皇帝微微蹙眉。

漪容一怔,嘴角飞快闪过一丝苦笑,叹气:“陛下,天癸,月信,不是什么香名!”

她想到皇帝长在宫廷,道:“程姬之疾,陛下从没有听说过吗?”

皇帝见她鬓边细汗,似懂非懂,虽还是不懂她说的具体是什么内容,但想到她已经跪地许久,伸手扣住她的细腰轻松地将她提到榻上,问道:“你不舒服?”

漪容挪远了一些,靠在墙上,不想再和皇帝多说关于月事的话。

她这避之不及的动作,皇帝正要发作,见她脸色煞白,心下一软,训斥了句“冥顽不灵”就命人传太医。

宫人听到皇帝命令,立即有跑腿的飞快去传太医。

没一会儿,太医在屏风外用手帕抹了额头的汗,理了理衣裳走进去,却见皇帝坐在榻上,从身后握出一只白嫩的手,命令道:“上前把脉。”

太医垂眼不敢多看,心知皇帝是遮挡住了妃嫔的身影,仔细把脉后道:“回陛下的话,这位贵人肝郁气滞,月事过后喝上一阵子缓缓调养的补药,不是什么大病,您尽可放心。”

皇帝轻咳了一声,起身道:“朕有话问你。”

他迈步出去,瞥了一眼小步追上的太医,问:“月事是什么?”

太医一愣,当即解释起来。

这可真是难办,在皇帝面前不能说任何不雅的话,又怕显然不懂的皇帝听不明白,太医一边说一边琢磨,皇帝不耐道:“说直白些。”

太医转了话风,讲得明明白白,解释后觑着皇帝的脸色小心提醒道:“陛下,恶液腥秽,这段时日万万不可和这位贵人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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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容在软榻上躺着,也不知怎的,皇帝一出去,她就觉得身上好受了些。

皇帝和太医在屏风之后,传出模模糊糊的说话声,她见屋内没有宫人,好奇自己是否还有别的毛病,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屏风后。

她听见太医提醒皇帝不能同房后,又开始啰嗦这段时日血气不足容易劳累......

这些废话漪容懒得再听,回到了软榻上躺着。

少顷,皇帝回来了。

漪容听见脚步声,撑起身子要下榻跪拜,皇帝上前拦住,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坐着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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