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府新来的侍女是个三流细作+番外(154)
她手抖得厉害,十根手指慢慢紧握在一起。
“日后我要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了什么往日的恩仇。”
“如果真的是你的养母杀了你的生母,你确定你可以和穆衿心安理得在一起?”
皎然匆忙打断了他,“只要他不知道就行,这样我们之间便还能一如既往。”
“弃我去者,我不想多费悲伤,痛苦去感概,乱我心者,我也决意躲开。我要和我心爱之人,长长久久。”
“那是多久?”
“直到我失掉性命的那日。”
竹宿叹了
一口气,“那……望你达成所愿。”
最后一个字说出,皎然已经睁开了眼睛。
身旁就是穆衿,他见她醒来,急忙拥住了她,“你睡了很久,比我还久,你去了哪里,那么晚才回来?”
皎然并没有告诉他,不知为何,她沉默了,然后提起一抹笑,勾住了他的脖子,“干嘛,你想我是吗?”
穆衿说出了自己的恐惧,“我最近一直多眠,不知道是不是草药里面加了什么,那些药都是从潜麟苑拿回来的,日后不必去拿了,我也准备不吃了。”
皎然哎呀了一声,“太多疑,你总胡思乱想,连柴彻你都信不过。”
“那你昨夜去了哪里?”
皎然道,“就在外头玩儿呢,柴毁非拉着我去金麟苑,后头我才摆脱他。”
“真的不是柴彻对你动了什么手脚?”
皎然笑了笑,“他娶了我师姐,敢伤害我吗?真伤了我,我师姐肯定不饶他。”
“你的脸色很差,好像气血不好?”
皎然嗯了一声,“柴彻封了我的几处大穴,现在我气血不畅,就瞧着脸色不好了。”
“我这几日就想办法解开,你不要担心。”
皎然说没有啊,“我不担心,真的。”
“皎然,我们两个……”他思忖了一下,“我们两个要对彼此坦诚,好不好?”
皎然反问道,“那你快说。”
“说什么?”
“你瞒着我的事,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有很多事瞒着我。”
穆衿急忙否定,“没有,我当然没有瞒着你的,以后也没有。”
皎然打了个瞌睡,身上很疲惫,“再睡一会儿,你陪我再睡会儿吧,我好困。”
穆衿道好,说罢便沿着她的肩膀脱下她的衣服,“你睡你的。”
皎然被吓了一跳,“我真的好困,不想……”
他说知道,知道,还是坚持不懈地要解开她的衣物,待他看清她身上并无一处伤口,才放心下来,将她的衣服穿好,“睡吧。”
皎然松了口气,那魔物还挺神奇,散出的吸血利器竟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她刚闭上眼,就想起了三年前她在服侍他的时候,有一次解开他的衣物为他擦拭身上,发现他身上有数处像被针孔扎出的淤青。
皎然猛地坐了起来,怪不得他要解开她的衣服检查,叫住了穆衿,“穆衿——”
他走了回来,“怎么不睡了?补一补觉。再多睡会儿,我叫你起来吃东西。”
皎然的话堵在嘴边,她能怎么问呢,问他是不是此前被吸了血后满身是伤?
她觉察自己的手脚冰凉,怪不得他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在这不愁吃穿的都督府里也瘦得像一片纸,手脚从来冰凉。
“穆衿,我好喜欢你啊。”
他先是呆愣了一会儿,随之紧紧抿住要笑的嘴,故作镇静地说,“我早就知道,你见到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你被我迷住了。”
皎然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旁,想要迫不及待抓住他留在身边,“那你呢?”
他仿佛看出她的慌乱,反手抱她入怀,“比你多一点点。”
“啊?”
“不管你多喜欢我,我都比你多一点点。如果有一天你要恨我的话,我希望,你恨我要比我恨你也多一点点。”
皎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说?”
她想问的是为何他觉得有一天她会恨他。
可他回答的却是,“如果你恨我比我恨你多一点,那你就会比我心狠一点,假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愿意死在你手里。”
皎然将脸埋在他脖颈中,“这世上,我最爱的人就是你,我能爱的人也只有你了,我的刀剑绝不指向你。”
仿若起誓。
并非对天,而是对她自己说。
真正的秋日到了,都督府中林木静寂。
二十四州动荡,危及皇室,漳州都督联甘州,淄州叛乱。
皇室又有安抚休屠之意,因休屠与甘州相邻,倘若连休屠也加入其中,声势浩大,皇室更难以平叛,休屠兵力在二十四州内并不算弱。
淄州长史呈上拜贴。
现在摆在柴瑜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杀了那支柴氏推出来的小皇帝,同甘州等人一同出兵,二是避而不见,等待长安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