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府新来的侍女是个三流细作+番外(29)
那她的命相中,就真的毫无意外吗?
绪盟仇说褚草只能是两个人玩,如果只有一个人是不准的,而且褚草只有第一次贴合命数,往后再多也看不准了。
“那你也试一次。”穆衿说。
皎然摇摇头,“玩过了再玩就不灵了,我专门拿回来给你们玩儿的。”
“给我们?”
“嗯,正好看见了,就拔了一些回来。”皎然说。
会不会她的命数也十分凶险,但绪盟仇没有告诉她?
皎然竭尽脑汁回忆自己的三变数字,却只能记得前几位而不能记全。
她有些心烦意乱,“公子睡吧,午后还得读书。”
他点点头,没再说话。
皎然轻声将凳子移开,正要出去。
“皎然,拿一笔一纸来可以吗?”
“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要写几个字。”
“好。”
皎然捧着纸道,“公子就在我手里写吧,不然弄得被衾上都是。”
他看了她一看,道了声好。
皎然不识阴阳八卦,“这是什么卦象?”
“乾下兑上,夬。”
“什么意思?”皎然问道。
有所破坏,有所折伤,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像,他思忖着。
“公子?”她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忽然想到了就画一画。”他道。
蓍草十五数对应卦象,蓍草起卦法皎然约莫是不知道的,她看出的是从另一个方向得出的结论,而他却带入了易经之中。
他将笔交给她,不再书写,道,“午后我写字,你过来侍墨,昨天写的字,再写一遍。”
“昨天写的?”
“你记不得了?”
“哦,昭昭若日月之明,离离如星辰之行,是这些字吧?”
“还有呢?”
“……这就十四个字了,我哪儿还记得其他的。”皎然说。
“还有一首小诗呢?”
“……”
“唉,午后记得过来。”
“是。”皎然不情不愿应了一声。
第18章 杀机四伏
两个月前。
冬末立春,刚下过一场小雨,竹林中有一股清风,风是从西面吹来。
立春的雨还是冷的,过客触上,少不得也披上厚衣。
逐星在竹林里迷了路,这是一座她从来没有来过的山,只是因为她想抄近路尽快赶到休屠都城去见一个人。
竹林里除了竹子什么都没有。
她带的干粮只剩下了两个硬邦邦的饼。
此时哪怕有个炉灶也好,燃薪煮水,将饼子泡软,喝一口热的都能暖了身。
马也泄了气,在竹林里打转硬是走不出去。
逐星只好将它拴在一边,自己去寻路,马蹄子也受了伤,马比人此时还需要休息。
她摸了摸马儿的背,“我去探一探路。”
林子里没有人,一户人家也没有。
一片死寂,逐星踏着杂草,好几次险些被草环绊倒,天黑前必须离开此处,不然一定会冻死在这里。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雨又开始下了,死寂的竹林中,因为有了雨声变得不再沉寂,逐星撑开油纸伞。
她穿一身天青色的衣服,衣裙已经洗的发白,但除了裙摆上沾染的泥水,其他地方都干干净净,她的衣襟是干净的,腰佩是干净,连腰佩边的一块玉石也是干净的。
再往前走,远远看见了一个人背靠一棵粗壮些的竹子,受了伤,不知是假寐还是已经昏倒了。
他听到了脚步声。
眼缝处,有一个姑娘朝他走来,天青色的衣裳,叫他一时疑心是竹林里的精怪所化。
她撑着伞,他看不见她的脸,只看见伞下她沾了泥水的裙摆和一双白靴。
“哒哒哒哒哒”的雨声在他头顶响,闷闷的声音就罩在他头上,原来那女子将伞向他倾斜。
风雨都来了。
她的天青色衣裙在风中摇曳,腰佩与几颗铜珠子摩擦,玉石撞击声很是清脆。
一切都是冷的,死亡的气息笼罩四野,只有她的手是热的。
她过来探他的呼吸和脉搏,覆盖之处,有女子身上特殊的脂粉香味。
和他在长安时闻到的味道不同,宫中人身上浓郁的花香让他不适,她身上的脂粉味很浅,浅得常人都不会发现。
她一手搀扶起他,将手臂从他腋下穿过,搂住了他的肩膀,一手将油纸伞撑起。
是个有些武功的女子,不然不会能这样轻而易举搀扶起他。
他有了些戒备,却不是很多。
因为他知道自己伤得并不重,只是在休息,恢复内力和精神。
逐星的脚步停下了,她看见了一个破落的小屋。
屋中没有人,逐星将他放下,靠在柱子上休息。
他太累了,甚至不能再睁开眼看她。
她该是知道他很危险,因为她不会眼瞎到看不见他周围的尸体,那些人都是他的手笔,杀了四五十个人,刀刀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