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腹黑蛇蛇抓住了龙尾巴(166)
“你懂什么?别以为你喜欢上的那条蛇喜欢你,你就对我胡言乱语!”
殷晚澄无声地捧出那架青白琴:“信或不信全都在你,你与她的琴,她留给了我,还留给了我一首曲子。”
那首曲子便是相思,对他的情意来不及传达,便被永远埋葬。
或许她预料到了那一天,自己既然作为一切混乱的起点,她选择终结自己来结束一切。
殷承胥愣愣地看着那架青白琴,上面刻着的白萱与殷承胥早就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淡化,他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与她有关的一切,却被他这个名义上的儿子好好的保留了下来。
“我娘总是说要我死,我想她不是不喜欢我,只是自己不久于人世,无人再庇护我,只能用残忍的方式让我断绝想要依赖别人的念想,让我凭借自己的能力活下去。”
“她离开时对我说,要我记住,我的名字原本是晚成,但她更希望,哪怕我沾了妖血,也不该自甘堕落,她和你的孩子生于天地,光明磊落,不比任何人差。”
他想成为上神,就是想证明自己,哪怕是半妖,他也能做到寻常白龙足以做到的一切。
可他又觉得这世间的规矩太过荒谬。
仅仅是因为半妖的身份,便轻易抹除了一切。
他是上神了,几千年来,庇护人间庇护妖界,仍旧无法改变既定的一切,最想庇护的,仍然庇护不了。
无妄望着那架青白琴良久,颤个不停,大声道:“你想让我这样便放过你吗?你和你娘都是骗子。”
似是在努力说服自己。
恨了几千年,怨了几千年,杀了那么多人,又入了魔障,他无法相信,入了执念,便不再有回头的那一天。
他想将琴毁掉,只听锵的一声响,断尘剑一出,阻隔了殷承胥的手。
“无妄,你变弱了。”殷晚澄用低哑的声音凉凉回应道:“他毕竟不是你的真身,不能发挥全部实力。”
无妄笑,笑着笑着恶狠狠道:“殷晚澄,你也变弱了,忘魂的滋味可不好受,只要我把你的毒引出来,你知道的,你就永远永远地死了。”
殷晚澄看着他:“那你,再也没有亲人了。”
殷承胥一怔,随即大吼一声:“我不需要!”
殷晚澄叹息一声。
所以,他说他的父亲已经故去,也不算骗她了。
“别在这里打。”殷晚澄用淡的不能再淡的声音回应他,“这里是阿初的家,我不希望她回来后,看到自己的家被毁了。”
也不能让我无家可归。
*
人间不比妖界,近年来雨水稀缺,靠地为生的农妇扛着荷头准备再将土地翻上一番。
早些年她的丈夫参兵,至今未归,农田将芜。
第一次跟着母亲去田间的孩童无意间抬头,好奇地问道:“娘,天上那长长的一条是什么啊?”
“是云。”不然还能是什么。
“可我觉得好像一条蛇……有长着角的蛇吗?”
农妇闻声一笑,“长着角的,不是蛇,那是龙。”
正说着,经过拄着拐杖、头发花白的老人,听他喃喃道,“要下雨了。”
“啊?”农妇一愣。大晴天的下什么雨啊。
“白龙现于云端,灾厄除尽,便是新生,这是祥瑞!”
农妇仰头一看,惊愕地张大了嘴巴,擦着眼睛一看再看。
那拖着长尾追逐着黑光的一团,分明不是云,不是白龙还是什么!
老人双手合十,默默祈求。
愿来年风调雨顺,天下太平。
见农妇还呆愣着,催促着,“还不快快许愿,千年难得一见的奇遇,得龙神庇佑,心想事成。”
农妇看着那云间的白龙,默念:愿我夫君早日归家,此生不离。
……
“殷晚澄,你真狠!”无妄身上已中了数剑,此时气息微弱,殷晚澄却追着他不死不休。
几千年前他就被这把剑所伤,可他没想到殷晚澄竟然还藏着这样的实力。
“你骗我!你早就恢复了!”
一直以来他得到的消息就是殷晚澄身弱,处处都是岁初照顾他,他毫无还手之力,连番试探,甚至大摇大摆迈入荫山他都察觉不到,未曾制止,原来从一开始,殷晚澄就是故意的。
“你早就想跟我同归于尽?你瞒着所有人,任由天帝支开了玄长衍和辛烨,又任由蛇妖离开你身边,最后连九头蛇你都想着把他支开……你早就知道我逃离了不归渊,侵占了道魁的身体是不是?”
此一招,引君入瓮。
殷晚澄已化了一条巨大的白龙,身上血迹斑斑,显然已深受重伤,尽管方才被无妄削去了一小节龙角,可头顶的龙角仍旧纤长漂亮,威严不减。
像他当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