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白莲,撕渣男,傍上权臣查案忙(193)
太子妃的目光锐利如刀,钉在儿子的脸上:“那一次,你也并非只是寻常风寒。你中的,是与裴少卿今日所中之物,同源同性的秽药。”
轰。
又一道惊雷在晁允业脑中炸开。
那次差点要了他命的高热……也是被人下药?
“药,下在糕点里。”太子妃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波澜,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那日,碰过那碟糕点的,只有四人:你自己、晋王叔、洛家那丫头洛昭寒,还有母妃。”
晁允业的心跳得又快又乱,几乎要撞出胸膛。
他强迫自己混乱的脑子去思考:洛昭寒?她当时只是路过,晋王叔热情地招呼她尝尝,她才礼貌性地拿了一小块。这是巧合。
晋王叔他当时也吃了。
难道……
“晋王叔也吃了……”晁允业喃喃道,像是在为晋王叔辩解。
“是。”太子妃点头,“他吃了,但他无事。洛昭寒也只吃了一小块,加之她体质特殊,反应不显。而你,业儿,”她的目光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你当时年幼体弱,又吃得最多,所以反应最为剧烈。”
“那母妃您……”晁允业猛地想到什么,惊恐地看向母亲,小手再次攥紧。
“母妃无事。”太子妃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眼神却更加幽深,“因为母妃并未吃那糕点。”
晁允业愣住了。
没吃?为什么?
“那糕点很甜,是你晋王叔特意命人备下的。他知晓母妃素喜甜食。”
太子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但他更清楚的是,只要母妃在席,但凡有甜食,业儿你,必定会亲手取来,送到母妃面前,劝母妃品尝。”
晁允业猛地打了个激灵,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是了!他一直如此!有什么好吃的,尤其是甜的点心,他总会第一时间想到母妃。
那次赏花宴,他看到那碟甜糕,立刻就高高兴兴地拿了一块,献宝似的捧到母妃面前。
所以下药之人,根本不在乎晋王叔吃不吃,也不在乎洛昭寒吃不吃。
他算计的,是必然会将糕点送到母妃面前的自己。
因为只有母妃和他,是必然且足够亲近地分享那盘糕点的人。
那人真正的目标,是母妃!
而他晁允业,只是被利用来伤害母妃的工具!
是谁?到底是谁如此恶毒?
晁允业想起裴先生教导的宫廷险恶,此刻化作了冰冷刺骨的现实利刃,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是谁?母妃!是谁要害您?要害孩儿?要害先生?”他急促地喘息着,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是……是那些坏心肠的太监总管?还是太子爹爹从前的对头?或者……或者……”
他脑中闪过晚宴上睿王叔听闻裴寂出事时那震惊错愕的神情,痛苦地摇头,“难道是睿王叔?可睿王叔当时……”
太子妃静静地听着儿子一个个排除猜测,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是太监,不是旧敌,也不是睿王。
晁允业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他看着母亲眼中那仿佛怕伤害到他而一直欲言又止的哀痛,一个他从未敢想也绝不愿相信的名字,浮现在他混乱的脑海中。
唯一符合所有条件的人。
那个每次见到他都笑得无比慈爱,把他高高抱起,给他带新奇玩意儿,甚至在他病中忧心探望的人。
“晋……晋王叔?”晁允业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带着破碎的颤音。
他定定地望着母亲,求母亲告诉他猜错了!
晋王叔的疼爱是真的,一定是假的,是误会!
然而,在儿子目光注视下,太子妃嘴唇微颤,终究,无比艰难地点下了头。
“不——!”一声凄厉到不成调的哭喊从喉咙里撕裂而出。
晁允业猛地向后踉跄了一大步,小小的身体重重撞在身后的矮几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他浑然不觉疼痛,只是死死地盯着母亲,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大颗大颗滚烫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冲出眼眶。
晋王叔他不仅利用自己害母妃,还害得他差点病死,如今更是利用他亲手毒害了他最敬重的先生。
……
落云轩内烛火摇曳。
陆元单膝跪在冰冷光滑的金砖地上,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声音压得极低:“王爷,派去缀着裴大人的那一组人进了腊梅林西北角那片最深最密的老林子,再没出来。按规矩,已过了三炷香的时限。”
窗边锦榻上,睿王晁胤隆修长的手指正捏着一枚剔透的白玉棋子,于纵横交错的紫檀棋盘上缓缓挪移。
闻言,落子的动作骤停。
棋子悬在指尖,久久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