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白莲,撕渣男,傍上权臣查案忙(263)
一声清晰的裂帛声响起。
那糊着素绢的灯罩,哪里经得起她这么生拉硬拽?薄薄的绢纱瞬间被扯开一道大口子!
洛昭寒才不管这些。
她的小手直接从那破口里伸了进去,在里面胡乱一掏,精准地抓住了贴在灯笼内壁的那张小纸条!
然后用力一拽!
纸条被扯了出来。她把那皱巴巴的小纸条捏在指尖,高高举起,对着满堂目瞪口呆的宾客,小脸上扬起一个近乎挑衅的笑容:
“费这劲儿猜个屁!谜底不就一个‘笔’字嘛!”
她语速快得像爆豆子,噼里啪啦,把自己那点理解一股脑倒了出来。
虽然解释得简单粗暴,甚至有点歪理邪说,但偏偏好像又真能歪打正着地套上那么一点边?
全场持续石化。连呼吸声都轻了。
这也能行?猜谜讲究的是含蓄雅致,意趣悠长。
哪有她这样,直接把谜底撕出来,还嚷嚷得这么直白粗鲁的?
简直是把风雅踩在脚底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那个一脸“姑奶奶拆穿了你们把戏”表情的鹅黄色身影上。
刘掌柜脸上的肥肉抽搐着,太阳穴突突直跳。
完了,全完了!精心准备的雅集,被这位祖宗三拳两脚砸得稀巴烂。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塞了团棉花,半个字也挤不出来,只能发出一声叹息。
就在这片能把人压死的沉默里,一个声音,带着点懒洋洋的笑意,慢悠悠地从二楼飘了下来。
“洛小姐,好利落的手脚。”
唰!
几十道目光,瞬间从洛昭寒身上拔起,齐刷刷地投向声音的源头。
二楼正对着大堂主位的那间雅座。
雅座的雕花木栏杆后,斜倚着一个年轻男子。
一身雨过天青色的锦袍,料子一看就是顶级的云锦。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栏杆上,指节修长匀称。
另一只手,则端着一只白玉酒杯,杯沿抵在唇边,姿态闲适得仿佛在自家后院赏月。
第115章 谢砚
楼下的烛火和灯笼的光交织着,自下而上映亮了男人的侧脸。
眉骨略高,鼻梁挺直,下颌线条干净利落。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眼角微微上挑,此刻正含着笑意,饶有兴致地俯视着楼下那个像小斗鸡一样昂着头的姑娘。
那笑意很浅,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眼底漾开一层层涟漪。
正是当朝都察院左都御史谢大人的独子,谢砚。
京城里有名的玉面公子,才名远播,更是出了名的眼光挑剔。
洛昭寒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和目光看得一愣,下意识地仰起头,对上那双含笑的眼。
她手里还捏着那张纸条,指尖下意识地收紧。
酒意还烧着脸颊,但这人看她的眼神……怎么那么怪?
像是在看什么有趣又稀奇的玩意儿?她心里那股刚压下去一点的邪火,噌地一下又冒了头。
谢砚仿佛没看见她眼中的小火苗,他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杯中酒,喉结微动。
放下酒杯时,杯底磕在栏杆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只是……你撕的这盏灯,是在下的。”
什么?
洛昭寒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她猛地低头,看看自己手里那张破纸条,又看看脚边那盏被精致宫灯,最后再猛地抬头,看向二楼那个笑得一脸无辜的家伙。
一股热气“轰”地一下从脚底板直冲脑门,烧得她耳朵根都烫了!
她刚才撕的,是这个谢阎王的灯?
周围死寂的空气,瞬间沸腾起来!
“天……她撕了谢公子的灯?”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啧,谢公子那盏灯,听说灯谜是特意请国子监的老先生出的,金贵着呢!”
“活该!让她莽撞!看她怎么收场!”
洛昭寒只觉得脸颊滚烫,握着纸条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
她死死盯着二楼那个身影,那双漂亮的杏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刘掌柜终于从石化中找回了自己的舌头,他搓着手,胖脸上堆满了苦笑,朝着二楼连连作揖:“哎哟!谢公子!这这这……误会!天大的误会!洛大小姐她不是有意的!她……”
他急得语无伦次,实在想不出什么词儿来给这位小祖宗开脱。
“哦?误会?”谢砚的尾音微微上挑,带着点慵懒的鼻音。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栏杆上,托着下巴,那张脸上笑意更深,也更让人捉摸不透。
那双含笑的眼,目光沉沉地落在洛昭寒因羞怒而涨红的脸上,慢悠悠地开口:
“洛小姐方才那番高论,拆解得如此别开生面,实在令人耳目一新。想必这灯笼撕了,谜底揭了,也是别有一番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