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之下(145)

作者:阿野中

“连你也要违背我?”

刘曜急忙低下头,狠了狠心道:“臣遵旨。”

刘曜离开了之后,刘聪忽然觉得心里越来越烦躁,心中的郁气根本无法疏通。

“陛下,奴看您已经连续饮酒好几日了,请恕奴才无礼,陛下如今是九五之尊,天下的一切都是您的,想做什么不可以,想要什么会得不到呢……”身后一个身材中等的太监忽然出声道。

刘聪微微一愣,他如今已经是号令天下的君王,想做什么会不可以,想要什么会得不到……

想要什么不可以……

刘聪望向那个说话的太监,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太监缓缓抬起头来,他的面容有几分书生之气,他从容不迫的回答道:“回禀陛下,奴才名叫靳准。”

刘聪不知为何心中的烦躁忽然间少了几分,又或者是因为靳准的这番话,隐秘的说中他心里那不为人知的心思。

夜逐渐深沉,犹如水墨的浓稠,遥远的天际挂着几颗寂寥的星星。

卫玠刚从垣延的府邸里走出来,刚坐上羊车,便见垣延匆匆走了出来。

“卫玠,你的玉佩掉了。”

只见垣延手上拿着一块玉佩,月光下,那玉佩泛着碧色的光芒,蓦然间勾起了她的回忆。

因为这块玉佩,是刘和送给她的……

卫玠忽然沉默了下来,一种无法疏解的阴郁之气在胸口堆积,让她想痛哭一场。

或许,不全是因为刘和,又或许是那个拥有蓝色眼眸的青年。

她至今都不敢相信,刘聪真的会变得如此狠心。

因为,她的心里始终都觉得亏欠刘聪,又因为刘和的死而惧怕刘聪。

“垣延,这枚玉佩请你帮我保管吧……”卫玠忽然收回目光,眼中隐约闪烁着泪光,虽然极力掩饰,却让还是垣延看到了。

垣延觉得卫玠不对劲,心中微微一疑,轻轻开口询问道:“卫玠,你怎么了?”

卫玠忽然哽咽了一下,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垣延又继续问道:“到底怎么了?”

卫玠摇了摇头,声音似乎有一丝喑哑。

“我没事了。”

随即她示意车夫离开,踏踏的羊蹄声在静谧的街道上穿过,垣延若有所思的看着卫玠消失的方向,眼中却闪过一丝阴沉之色。

他握紧了手中的玉佩,一言不发的走进了府里,身后的侍从看出了自家主人的不对劲,自从太守认识了卫祭酒之后,似乎变得有一丝人情味了,也变得更加古怪了。

光华殿内,司马炽忽然传唤了苟曦进宫,月色入户,苟曦缓缓走进了光华殿。

“苟曦参见陛下。”苟曦缓缓跪下,举止十分恭敬。

司马炽静静的倚靠在榻上,听到苟曦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瞑着的双眸。

“苟曦将军免礼。”

苟曦缓缓起身,眼底掠过一丝疑惑,不知道陛下召他有些紧急之事。

司马炽凝视着苟曦,手指微微扣在桌面上,清冷如霜的面容掠过一丝深沉。

“青州地处交通要冲,地理位置优越,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朕想派你发兵去镇守青州。”

青州右有山河之固,左有负海之饶,东扼半岛,南控沂蒙,北望渤海,为历代军事重镇,所以刘聪一定会派人攻取青州,陛下的意思,他明白。

“臣遵旨。”苟曦缓缓一拜,随后走了出去。

而身后的司马炽,面色越来越凝重。

很快,苟曦便带着人马去了青州,才刚到青州,便有急报传开,王弥的将领曹嶷已经领兵快到达青州,苟曦猛然一惊,若非陛下思虑周全,此刻青州已经沦陷了。

夜黑风高,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帷幕,曹嶷虽然兵众无数,却缺少作战的经验,他派人将箭羽染上火苗,当夜,无数的箭羽如同流星一般,飞舞着,而苟曦则命令负责留守的苟纯闭门固守,自己则出城应战,曹嶷早就听闻苟曦此人的威名,根本不敢掉以轻心,他集结兵力,连营数十里,苟曦回来后与曹嶷作战,终于成功击破曹嶷的军队。

于此同时,石勒在渑池击败晋裴邈,又成功与王弥刘曜等人于大阳会师,三人的军队所向披靡,势不可挡,乃直入洛川,掳掠梁、陈、汝南、颍川之间大片土地,并攻陷百多个壁垒。

此时的洛阳城内,流民匪寇不断,城外更是尸骸如山,明明还未入冬季,却提前在秋季体验到了沁骨的寒意。

卫玠与卫璪已经进了宫中,由于宫外形式混乱,于是司马炽召见卫玠与卫璪等人入宫居住。

同样又是一个夜晚,只是乌云闭月,寒风习习,卫玠站立在一处庭上,远远望去,水面碧光粼粼,晚风破开几处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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