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危其君(61)

作者:麦和当康

笑过后符岁从库房中挑一块上好牛皮并一块金子让人制成鱼符袋,亲自写了一帖祝越山岭高升的贺词,拿出私章盖上一对银杏叶,差人送去兴化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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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安在库房里盘了半日,腰酸背痛地出来。一个仆妇带着个刚留头的小丫头在给花添土,远远看见秦安走过,那仆妇带着女孩站起来遥遥一礼。

秦安本要经过二人,看女孩脸生,停下问一句。

近日来府上收到许多名贵草木,侍弄花木的人格外忙碌。偏生花草上的红姑家里小儿子生了病,红姑请了几日假照料孩子。慧娘见人手支应不开,就将自家侄女带进府来帮忙,府上按日给小丫头工钱。

慧娘拉着小丫头给秦安瞧:“是我侄儿,叫水丫,前几日同中官讲过的。”

听慧娘一说,秦安也想起确有此事,叮咛几句“不要累着孩子”就要离去,无意间一瞥登时脸色大变,喝到:“这是什么?”

慧娘被秦安吓到,连忙往水丫身上看。小丫头见秦安生得漂亮,正不错眼地瞧,猛然被喝,吓得往自家姑姑身后躲。搬搬抬抬早将衣裳拉扯松散了,小丫头一闪一躲间,歪斜的领口露出一条刺目的红线。

慧娘“哎呦”一声,忙伸手去解水丫脖子上的红绳,边解边向秦安求饶:“是小孩的长命锁,这就解下来再不戴了,中官您大人有大量,饶这一回。”

来府上给秦安过眼时慧娘特意嘱咐水丫摘了这长命锁,不想水丫又戴上了。

既是无心之失,秦安也不会苛责,总归这些侍弄花木的人轻易不到郡主眼前去:“收好了,可没下回了。”

慧娘千恩万谢,待秦安走远才将红绳系住的长命锁塞进水丫包里,教她好生收着,又千叮万嘱不许拿来府中。

“贵人府上规矩真多。”水丫想不通一根长命锁怎么让大家都这么害怕。

慧娘摸摸水丫的头:“水丫不怕,秦中官说没事就没事了。贵人们规矩都多的,郡主府就一条死规矩,无论是谁脖子上不能带细东西。姑姑这种做粗活的见不着贵主的面还宽松些,郡主眼前伺候的伤手伤脸都行,唯独不能伤脖子,要是脖子上留了疤就不能留在郡主身边了。”

至于为什么,慧娘也说不明白,规矩这般定的,他们就照着做。水丫似懂非懂的,把自己的锁藏在小荷包里,跟着慧娘继续侍弄花草。

库勒使团在京中停留十数天,十五日一早启程离京,唯有七王子留下来,圣人封了他个金吾卫的小官。

这日吕奉御为皇帝诊完脉,将腕枕收起。

“永安最近如何?”

吕奉御在尚药局多年,符岁刚入京时便是吕奉御诊治。

“上月刚为郡主诊过脉,还是肺气虚的老毛病,偶有困倦乏力、肢冷畏寒。郡主不爱吃药,开了温补的药也不能按时吃,好在都是些虚症,每日里饮食也可调养,少吃些药不打紧。”

“那一样病……”皇帝话只说一半。

晋王尸身送回王府时,府中兵荒马乱的,何玉静身边的人没看住符岁,叫符岁跑到了停放尸首的前堂。

秦安机警,迅速捂住符岁眼睛将她抱离。符岁虽未来得及看见晋王面容,却还是看到了没被白布盖住的脖颈上一道黑红裂痕。

符岁来京后,韩王夫妇带着孩子去看望何玉静和符岁。年仅一岁半的韩王第三子藕团一般粉玉可爱,脖子上用红绳串着一枚金珠。一直安静乖巧的符岁突然惊叫不止气闭昏厥,当时就是吕奉御去诊治的。

“郡主年岁渐长,心智成熟,那些前尘往事也逐渐遗忘,这些年脉案都未见异常。”

皇帝拇指轻轻摩挲着扶手上的雕花:“那就好。”

等吕奉御离开,徐阿盛进来回禀:“一应都安排好了,要用的金笄也已给太后送去,大家看看还有什么要添改的。”徐阿盛躬身奉上一叠单子。

皇上看都没看,挥挥手叫徐阿盛拿下去:“里外伺候的人你挑明白。”

徐阿盛笑着道:“大家放心,都是整头净脸,身上一个疤都没有。”

第25章 犹清和

十六这天符岁难得起个大早,换上胡服皮靴,带着自己的围猎队伍浩浩荡荡往禁苑去。

符岁的大早对别人来说实在算不上早,她随行人多禁苑又远,等她到禁苑时其他人已经都到了。

本来约好乔卓,奈何近日乔卓有要事在身,便由乔家二郎君陪乔真真。

此外还有个陌生客,他体格健壮,穿一身胡服,脖子上丁零当啷挂着好几串骨头彩石,正爽朗大笑。微黑的皮肤更显得他牙齿雪白,凑近看还能看到两枚尖利的虎齿。

此人正是库勒七王子叱伏烈卓达,他听闻田乾佑在码人围猎,自己缠着田乾佑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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