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软小夫郎换嫁后+番外(71)

作者:霁青

那时他才四岁,剛到记事的年纪,起初只是一场小小的风寒,但他阿娘舍不得抓药吃,总想着捱过去,把錢留着给他爹沈文禄考秀才,之后便病得越来越重。

刚开始还能在院子里走动,到后面根本下不了床,等到林春兰送她去找城里的大夫时,一切都来不及了,他亲眼看着他的阿娘躺在床上吐血而亡。

而在他阿娘病逝后没多久,还不到一年,他爹沈文禄便很快娶了个续弦,也便是他现在的后娘冯香莲。

也正因如此,林春兰觉得沈文禄是个薄情寡义之人,自那以后,江家便和沈家没了来往,唯独对沈应颇为照顾。

下过雨的路面仍是湿漉漉的,山林里的空气却是十分清新。

水珠沿着叶片的茎脉自叶尖滴下来,砸在林中的落叶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陆芦跟着沈应来到他阿娘的墳前,和他阿爹的墳茔一样,眼前只有一抔低矮的黄土,四周长着茂盛的野草和高大的树木。

从他们所站的位置遠远眺去,还能看见他们在山脚下的草屋。

沈应蹲下身,从篮子里拿出香燭纸錢,陆芦和他一起烧着纸钱,将点燃的香烛插在墳头。

坟前有纸钱烧过的痕迹,想来是林春兰已经来过了,每年清明,林春兰都会来给他阿娘祭扫,她常说,若是有来世,她一定要和他阿娘做一对亲姐妹。

祭扫完,两人站在坟前,看着纸钱慢慢烧为灰烬。

沈应对着坟茔缓缓道:“阿娘,我已经成亲了,娶了一个夫郎,他叫陆芦,是我喜歡的人,你若是还在,一定也会很喜歡他。”

陆芦扭头看了眼沈应,轻轻碰了下他的手,沈应知道他是在安抚自己,反过去牵住他,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从今以后,他们便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从坟前离开后,沈应又带着陆芦去看了乌豆,乌豆埋在另一處,只有很小的一抔土,四周垒着石头,是沈应亲手垒的。

他们也给乌豆烧了纸钱,另外在林子里摘了些野花放在石头上。

摘野花时,陆芦无意中看见长在鬆枝上的鬆花,眼睛頓时一亮,“这里竟然有鬆花。”

在他的面前,是一棵又高又大的鬆树,地上落着被风刮下的松针,淡黄色的松花一簇簇长在枝头,等到秋天的时候,树上还会结出松果。

沈应走过去道:“怎么了?”

陆芦回头道:“我那日和槐哥儿想着做松花粉馅儿的青团,可在前山寻遍了也没瞧见松花。”

没想到乌豆的坟旁便有一棵松树,树上的松花还长得这般好,就好似乌豆送给他们的赠礼一样。

前几日陆芦跟榆哥儿说好了,等沈应做工完,他们便一起去他阿爹家里捉只小狗崽。

乡下人去捉猫崽狗崽都是要送东西的,有的送糖,有的送盐,还有的送一包自家做的糕饼。

那日江槐送来的糯米粉还余下半袋,正好可以摘了松花做松花金团,等明个儿捉小狗崽的时候送去。

于是,两人开始摘树上的松花。

沈应个子高,站在前面,伸手拉下松枝摘着松花,陆芦提着竹篮在他身后,将他摘下来的松花小心翼翼放进篮子里。

这两日才下过雨,花粉被雨水冲散了些,松花不如前几日开得好,但用来做松花金团已然足够了。

摘完松花,他们又去摘了些艾草。

松花金团和青团一样,都是用艾草和糯米粉做的,不同的是,松花金团的表皮也要裹上一层松花粉。

两人摘完下山,陆芦先去找了个竹筛子和木盆,把竹筛子放在木盆上,接着将篮子里的松花倒在上面晾晒,晒干的松花更好收取花粉。

若是有红豆,还能做松花糕,一层松花粉,一层红豆沙,再加上一层糯米粉,听说吃起来味道也很是不错。

趁着晾晒松花这会儿,陆芦进了灶屋,去做松花金团的表皮,和青团一样,需要先把艾草熬煮后捣成糊,和糯米粉一块儿揉成青绿色的面团。

而沈应则是扛着锄头去挖土墙,土墙已经塌了一处,索性直接全部推掉,等去山上找了石头,再和着泥巴砌成新的院墙。

待松花差不多晒干,陆芦也揉好了面团,接下来是做松花金团最重要的松花粉,要把花粉全筛下来,只收取松花上淡黄的粉末。

沈应挖了一半土墙,洗了个手也来帮忙。

陆芦不停抖动着竹筛子,筛掉多余的杂质,将花粉过滤到木盆里,沈应在旁边挑着掉在花粉里的松花鳞片。

陆芦边筛着花粉边道:“我方才看见山上的槐花开了,等下回上山的时候,我去摘些回来做槐花麦饭。”

“做槐花粉也不错,不过还得等上一段时间,要等长出了槐米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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