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此等好事?(223)
崔柏大概破罐子破摔了,闷笑了声:“少君尊贵,我不该觊觎。可困困,情爱之事又非意志所能控制,我做事问心无愧,也不怕你知晓,相反你知道我反而松了口气,不必每日忐忑了。”
乌令禅蹙眉:“你真喜欢我?”
“嗯,天地可鉴。”崔柏轻笑着道,“少君难道对我就没有一丁点感觉吗?之前我也问过,你说喜欢温柔的。”
乌令禅脱口而出:“我不是说你……”
说完,他又噎住了。
不是说崔柏,又是在说谁?
崔柏脾气好,见乌令禅这样胡言乱语,反而更生出一股不服输的狠劲:“明日我来见少君,当面聊一聊,好不好?”
乌令禅蹙眉,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拿水一泼,将崔柏的小墨人给融化了。
他忧心忡忡地趴在岸边,墨发披散在后背,隐约可见水中修长的双腿和崩出流畅腰线的腰身。
崔子贞的追求对乌令禅而言并不苦恼,他向来清醒,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算崔柏说出了花儿也不可能改变他的意图。
那他为何烦躁?
乌令禅说不出来,更想不通。
最后,他直接想烦了,将自己整个身体埋入温泉中,咕嘟嘟冒着泡。
想不通就算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苦恼。
***
辟寒台。
尘赦的神识跟随着乌令禅,看着他披上衣袍往床榻上一滚,旁若无人地盘膝掐诀,衣襟都没拢,锁骨处还有几滴水,凌乱发丝亲吻在上。
尘赦闭了闭眼,缓缓将外放的情绪一寸寸收敛。
他沉下心入定,因心结已除,识海一片前所未有的安宁,甚至荒芜之地窜出一棵小小的两瓣枫叶,在狂风呼啸中艰难生长着。
尘赦的元神盘膝而坐。
一阵暖风吹来,两条温暖的臂膀轻轻缠绕在他脖颈处。
尘赦倏地睁开眼。
乌令禅躺在柔软的榻上,唇角带着鲜血,乌发凌乱披散着,湿润一片还滴着水,眸瞳中溢出涟涟泪水,顺着面颊缓缓往下落,积在锁骨窝中。
“阿兄,你要责罚我了吗?”
尘赦手倏地一紧。
混乱的梦境如同天地颠倒,发丝交缠间,他粗糙的指腹在纤瘦的腰身、脚踝狠狠留下一圈圈红印,打下印记。
最后魔兽居高临下,鳞片爬满手臂,撑在乌令禅头顶,缓缓俯下身舔去乌令禅唇角的鲜血、面颊的清泪,以兽舌卷着咽入腹中。
那股热流传遍四肢百骸,轰然一声将他熊熊燃烧。
……宛如焚去琴弦的灵火。
砰。
一声巨响响彻偌大昆拂墟,尘赦骤然从入定中清醒,额间皆是汗水,耳畔嗡鸣,一时没听清外面的声音。
“什么?”
伏舆站在殿外,重复了一遍:“尘君,出事了。”
外面的天似乎裂了,伏舆的声音凝重。
“枉了茔的结界似乎要破了。”
尘赦倏地睁开兽瞳。
枉了茔安分了这么多日,终于在今日深夜骤然撞开伪装的平和。
第61章 魔兽
乌令禅在丹咎宫修行。
他心无旁骛,认真将灵力在内府运转,忽地听到玄香出声。
“令禅。”
乌令禅睁开眼睛,就见玄香化为人形,水墨衣摆拂动,悄无声息走至窗边,注视着远处隐隐露出红光的天幕。
“怎么?”
玄香侧身看向懵懵懂懂的乌令禅,眉间泛着难得的郁色:“你信尘赦吗?”
乌令禅:“信。”
“……”玄香无语地望着他,“我还没问你信什么,你就信?”
“他说什么我都信。”乌令禅狐疑道,“怎么了?”
“枉了茔要破了。”玄香淡淡道,“昆拂墟那些老怪物察觉到不对,已聚集到辟寒台,若真的枉了茔破碎,你觉得尘赦会拿你血祭吗?”
乌令禅还是那句话:“他不会。”
玄香瞥他:“你就算被他玩死,还傻乎乎给他数钱。”
“你又不懂他。”乌令禅不高兴地起身,将挂在屏风上的外袍披在肩上,飞快穿好,“别总说他坏话,再说我就翻脸了。”
玄香冷冷一甩袖:“我要回祖灵之地一趟,你在丹咎宫莫要乱走。”
乌令禅:“哦!好!”
说完,他就朝着辟寒台的方向跑。
玄香:“……”
就多余说。
乌令禅连叮叮当当的发饰都没来得及戴,只用了根蓝色发带将长发草草绑起垂在后背,伴随着他快走的姿势游蛇似的甩着。
辟寒台灯火通明,大殿内气势森寒,皆是身形高大的魔修大能。
有些乌令禅不认识,有些草草有过一面之缘,瞧见他过来全都将视线投来。
烛光落在一双双赤色眸瞳中,宛如虎视眈眈要扑来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