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他自己身体原因, 爆发精神力暴动, 顾维自认倒霉, 但如果是有人故意引诱……这几年得病耽误他多少事情，顾维一想到这些，简直想把幕后的人碎尸万段。

这事没什么不好说的, 塞西尔说：“症状是差不多。”

“五年前，奥斯本为我举办庆功宴的那一天，递给我一杯加了料的酒，”塞西尔毫不费力地回忆起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我对市面上九成以上的毒药免疫，但那杯酒里的东西应该针对我这类人的体质研究的，饮下后不到一分钟就爆发了。”

“奥斯本还故意凑到我面前来让自己受伤了。”后来这成了塞西尔蓄意谋杀皇帝的证据。

“那杯酒里到底有什么，你有查过吗？”顾维沉思，“我发作前没吃什么特别的东西。”

“发作后，我失去意识没办法第一时间清查，幸好顾魄从战场赶回来后控制了我身边的人，审了一年，才露出马脚。”说到这里，顾维忍不住冷笑。

因为露出马脚的那个奸细，是他收养的一个去世的战友的儿子。

“那种东西无色无味，溶解性很好，哪怕吸入也会中招。奸细就是把这东西撒到我机甲的通风处上面了。”

顾维一想到他竟然是这么中招的，离谱得想笑：“奥斯本把手伸到我这里来，还得逞了。”

“一下子解决两个心腹大患，他一定很得意。”

塞西尔嗤笑：“现在估计在跳脚吧。”

顾维不禁笑起来，“是啊，他天天盼着死的人，结果一个都没死，恐怕只要想到我们，他饭都不想吃了吧。”

“做了几十年敌人，看来这次要合作了？”

塞西尔：“没有你我也能收拾他。”

顾维抬眉：“那我就来加把火。”

“说完没？”塞西尔看了眼光脑的时间，他们的星船要启动了。

顾维竖起一根手指，“最后一件事。”

“下次收拾星盗可以不要这么明显吗？起码把他们扔到联邦星域外面吧，你知道要收捡漂在太空中的尸体有多费劲吗？”

“有些星船乘客在航行时甚至透过窗和人对视了，”顾维扶额，“这段时间我们的航行总部收到了很多投诉。”

塞西尔：“我的建议是你们以后在这里放个垃圾处理站。”

星际新型垃圾处理站，无论是不要的垃圾还是人，只要往里面一扔，保证被分解得一干二净，灰都不剩。

顾维：“这种违反兽道主义的东西不好。”

塞西尔：“但很好用。”

“走了。”

两人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以前在战场上就是敌人，难道凑一起聊一聊某场战役是怎么对对方下黑手的？有点地狱笑话了。

塞西尔跟着崽崽老师离开了，顾维看着他们的背影，竟然看出一种和谐感。

等彻底看不到他们的背影了，顾维一松懈，踉跄一下，顾魄赶紧赶过来扶住，关心问道：“舅舅，要我背你回去吗？”

顾维：“不用。”

顾魄忍到回去，等顾维检查完身体，躺在水里休息的时候，才忍不住问：“舅舅，以前塞西尔元帅也这样吗？”

“感觉他并不像传闻里的那样冷酷，他对崽崽老师就很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看起来脾气也挺好的。”

前面的话都还好，听到脾气好的时候，顾维没忍住喷了一朵水花，把眼瞎的外甥浇了个透心凉。

“噗嗤！”一边发出不屑地滋水声。

顾维：“他脾气好？以前我最怕的就是和他打仗，因为他不择手段，为了胜利把人命当草芥，他手下的兵还好，你知道一场战役下来，联邦要死多少人吗？”

“他没有父母亲人，关系最近的就是老元帅，还因为为他说话被皇帝处死了，”顾维感叹说，“那阵子我都怕他直接开终极武器把帝国灭了。”

顾魄撇嘴：“那个皇帝真是个搅屎棍。”

“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有塞西尔在的那几年，是帝国发展最好的时候。”

“他一离开，帝国就不行了。”

顾维：“有这么一个皇帝，百年后帝国灭亡了我也不奇怪。”

顾魄还是很好奇：“塞西尔会帝国杀死皇帝吗？”

顾维：“如果是以前的他，我觉得不会。”塞西尔以前没什么在乎的东西，身上一股厌世感，被驱逐以后除了一直给皇帝添堵，也没直接跑到皇宫把皇帝杀了。

杀死皇帝，恢复清誉，并不是塞西尔的执念。

“可能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他想一直待在崽崽老师身边，希望崽崽老师真的能压住这头大杀器吧……”顾维自言自语，庞大的身子一沉，压着水花沉入水底。

顾魄左看右看，干脆脱了衣服扑通跳下去，变回兽型和舅舅一起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