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娇媚(260)
说罢,他就进去‘啪’一声关了门。
那文书上记得是些沈家旧事,京中老人都知道,确实算不上机密。白好父亲是后来升的官,应该是对现下局面把握不清,才会想了解一二。
江泽漆合上文书,塞到它本来该在的书架上,舒口气。
他也不明白父王怎么会想娶一个御史之女,但既来之则受之,拿了自己想要的,他特意嘱咐了下人:书房不许任何人再靠近。
皇宫里,谢京墨还在处理奏折,看了近一天,他的脖子有些僵直,范公公在他身后颇有技法的揉捏着,“皇上歇会吧”。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今夜能一口气处理完明早就不用看了”。说话的间隙,他手上批注仍不停。“北边有消息传回来吗?”
“没,老奴一直留意着,没消息也算好事”。
“户部那伙又是觐见又是上书,明里暗里提国库空虚,指责朕胡乱发兵,若真再出点什么事,这龙椅朕是坐到头了”。
“皇上运筹帷幄,又有摄政王把关,一切都在算计内”。
谢京墨自嘲一笑,“朕也有算不到的时候”。
“皇上是指…”
“阿满,他这次南下成长很多,朕很欣慰。可是他身上的清冷贵气同时也消散不少,范公公,你说皇家和市井平民,有什么区别?”
范公公手上动作一停,试着回应,“血脉?皇上是天子血脉,是其他人无法比拟的”。
“错了,是高度”。谢京墨停下笔,点了点自己脚下的高阶,“血脉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论谁站在上面,都将是帝王”。
范公公哈笑,“老奴读书少,不懂这些”。
而谢京墨似乎也不是为了让他懂,只把他当成解语花,“阿满体察民情是好事,可和百姓走的太近,难免心慈手软,散了身上贵气”。
说着,他仰天叹一声,“要是我活不成,这位置我是打算留给他的”。
“皇上”。范公公被他一句话吓得直接跪倒在地,“皇上洪福齐天,定可化险为夷,龙位绝无可能易主”。
“跪什么?”谢京墨瞧他一眼,“你跟我这么久,看不出来我想干什么?”
“老奴..老奴知道,皇上想铲除歪心之人,肃我西国风气,还百姓一个真正安稳的家国,皇上乃明君,百姓定当极力拥护”。
“希望吧”。
许是累了,谢京墨也不再写,放下手里的笔,“先帝多子,其余的摄政王已经帮朕压下。可唯有的这一个,他干不了,得朕来,朕清楚他的弱点,同样的,也知道将付出什么代价”。
范公公低眉,“往事被翻出来,又得一阵动荡”。
“俗话说,不破不立,欲立先破,朕要新国,旧的须得打破。朕幼年去母丧父,皇姐被劫不知所踪,皇宫里这么多年朕都挺过来了,不怕这一回”。
“皇上费心”。
江泽漆走到门前,看着万丈台阶,“朕是一国皇帝,众生之上,拥数十万精兵,掌生杀大权,这么一点小事,谈何费心?”
“罢了,朕累了,剩下的奏折拿去给丞相,朕想眯一会”。
范公公弯腰,“老奴这就去”。
酉时,江泽漆才进来,范公公忍不住打趣,“小王爷可真会挑时间,每次来皇上这都是用膳”。
江泽漆咬了一口水晶糕,略有丧气,“辛夷去了北边,府里的饭菜实在咽不下口,只能来蹭蹭御菜,墨哥哥不介意吧?”
谢京墨笑看他,“不介意,我一人本就孤独,你来了正好,今日事情办的如何?”
“还行,明日赵大娘会上堂,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不过——”
第168章 法不阿贵
想起父王新纳的妾室,江泽漆咽下口中食物,微有正色,“白家皇上清楚吗?”
“嗯?”
“那白好今日翻我父王卷宗,虽不是什么要紧东西,但也是沈正文卷,最近印章的事还未平息...我怕他们家有所动作”。
谢京墨的青菜悬在半空,“阿满,白好你是不是还没查?”
江泽漆一愣,随即也放下甜糕,“我近日繁忙,还未来得及”。
“白好入府有段时间了吧?我记得你在南州时她就入了府,怎么,没让周六查查?”
“那会一心记挂沈正,想着回京再查”。
“那我是不是得给你颁块匾,题上‘一心为民’四个大字”。
“墨哥哥…”
谢京墨闭闭眼,“起来吧。我记得交代你第一件事时就说过,凡是出现在身边的人,都必须知根知底,你倒好,今日跑来问我白家是什么情况”。
江泽漆低头,“我知错了”。
“下不为例,坐下,吃饭”。说着,江泽漆的碗里又多了一块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