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花细雨(215)

作者:养养财

玉兰替她顶伞,她拾了拾裙摆,便踏步下了台阶儿,可是临走前,却又忽然回头。

左郦看了一眼张德生,正巧对方望过来,便迎上了她幽深冰冷的双眸,唇边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她只是道:“公公可要谨言慎行才好。”

张德生垂下头恭送,直到左郦渐渐远去。

可是张德生是什么人,李乾跟前儿算是最的脸儿的奴才了,左郦一番下来,倒是让几个小太监开眼儿了,

小太监们觑张德生脸色,倒是不见阴沉,便小心着开口:“爷爷,奴服侍您先换了这衣裳吧。”

“您那膝盖跪了那么久,可疼?奴才给您揉揉。”

张德生一摆手,将几个小太监挥退,他龇了龇牙:“一会儿若是陛下问起来。”

小太监们赔笑,忙道:“奴才们定然是,实事求是,哪里敢有虚言。”

张德生烦躁的将他们打下去。

外头下雨本就不透光,屋里头便更是暗的很,沈全懿随人进来,可入了内室,便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她眯了眯眼睛,有些不适应。

小宫女何时退下去的,她不知道,室内独留她一人,刘氏被留在外间儿了,不能进来,仙鹤腾云灵芝蟠花烛台上橘色的烛火地映照在墙上的画像上。

光圈儿将那图中人的脸照的清楚。

第167章 :戏

熟悉又陌生的那张脸早已烙印在沈全懿的心口,只是并非如自己所料的那样平淡,她心中仍有波澜。

少说室内挂着的也有百副,沈全懿胸口热气翻滚,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可胸腔里横冲直撞的那股气顶的她心脏隐隐作痛。

画中人双眸明亮如星辰,暖阁之中,被烛火笼罩,一切入目都无比清晰,她西周环顾,画像中的女子栩栩如生,不知是作画者如何绘练才能这般精湛。

墙壁上,两侧高柱满都是这些画,为首那正中央的一幅画,画中女子,一头乌黑秀发如瀑随意散着,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摇曳舞动,轻薄的裙摆在脚边儿似绽放的莲花。

回眸看过来,她嫣粉的唇角微微上挑,眼角处的红痣很显妩媚。

沈全懿的思绪渐渐回笼,她垂眸浅笑,笑自己实在愚蠢,心爱之人笔中所画独有其一人而已,腿有些发软,她扶着桌子瘫坐在地上。

烛光晃的厉害,她揉了揉眼睛,再抬头看过去,却见这暖阁之中每一张的卷轴下端既有署名也有印章。

她的手有些颤抖,她轻抚那落下的印章痴痴地看着,不知有多久,直到眼眶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最后渗在唇角处,留在口中的微有苦涩。

身上的衣物塌湿,她冷得厉害。

室内沈全懿

心潮翻滚,室外张德生一身汗,惊忧恐慌更是不少。

他守在书房门上,直到看着朝臣走光了,他才战战兢兢的往里头看,明黄色的龙椅上,李乾的微垂着头,一手扶额,尚看不清脸色如何。

他默了几瞬,朝着外头的小太监使眼色,一会儿端了茶盘放轻脚步进去。

不过他才一入内,李乾的便已发觉,看过去,见张德生身上的内监服饰湿透了,他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随声问着:“这个人精,是怎么得罪皇后了,怎么还让罚的这般狼狈。”

张德生在御前,除了他能处罚,便是只有今日来过的左郦。

闻言,张德生忙俯身跪下,已然磕起头来:“奴才多嘴失言,皇后娘娘教训的是。”

李乾有些不悦,左郦擅自处罚他跟前儿的人,他给张德生使了个眼色,张德生起身儿,却没有退下去。

微微往后靠了靠,李乾闭眼:“站这儿半天了,说吧,什么事儿?”

张德生握紧袖子下的手,攥成拳头,心中一直琢磨着该怎么开口,半晌他才小声儿道:“沈贵人来求见您,只是刚才您一直与各位大人商谈,奴才不敢贸然进言。”

说起沈全懿,李乾瞬时睁开眼睛,心底隐隐的有些不安,他皱眉:“沈贵人身怀有孕,外头还在下雨怎么来了?现怎么不见她,她人在何处?”

听着李乾询问,张德生一颗心被狠狠地提了起来,又跪了下去,整个人匍匐在李乾脚边儿,他微微颤抖抬起头:“奴才有罪,沈贵人原本是来了,只是正好赶着下雨,人沾了雨水。”

“人到了东暖阁去歇着了。”

闻言,李乾的脸色乍变,他下意识将手里的茶盏攥紧,指节用力到微微发白。

沉吟许久,李乾久久不语,也未让张德生起身儿,他心中忐忑不安,额头上涔涔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泪水流进眼里,将眼睛惹得火辣辣的。

忽的,“砰”的一声儿,桌上的梅花凌寒粉彩茶具,被李乾狠狠地掷在地上,立刻便是粉碎,茶水四溅,张德生的脸上跟着遭了殃,锋利的瓷片割破他的脸,微微的刺痛感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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