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花细雨(218)

作者:养养财

“可又听陛下今日歇在哪里。”

沈全懿敛了眉眼,她抬起纤细的手腕,白净皓洁,看着她就想起今日她在李乾的虎口处咬的那一口。

劲儿可不算小。

秋月顿了顿,她转身从地上的小炉子拿起茶盅,里头是温了许久补汤,她递给沈全懿,却被一手推开,她只好放下,便道:“这倒是,没听着翻了谁的绿头牌,也可能是咱们耳朵儿不行,没听着。”

沈全懿点点头,翻身又睡下,秋月也只好替沈全是掖了掖被子,将烛灯吹灭,床榻上沈全懿翻来覆却无一丝睡意。

心下不安,总不住去想今日的事儿,不觉渐渐的抿紧了唇。

一夜未眠的人很多,乾清宫书房里头灯火通明,李乾的几乎是熬红了眼睛,他将几个外调请回的折子扣下,有些烦闷的揉了揉眉心。

守在眼前晃着,不免落在虎口处的红痕上,伤口只是泛红,未有出血,可却留下一个很浅的牙印,也不知道明儿个会不会散了。

那会儿沈全懿哭得心碎,他也慌乱。

看着他觉眼热的厉害,便缓缓靠了靠,阖住眼。

脑海里那熟悉的容颜不断闪过,说不清是是什么滋味,它将手攥成拳头微微收紧,手背上青筋凸起,心口也阵阵的疼,仿佛那牙印不是在手上,而是烙印在他的心上。

张德生悄声儿进来,他捧上茶,李乾结果,瞥了一眼,薄唇轻启:“说罢,究竟怎么回事儿。”

张德生恭声道:“沈贵人兄长,确实被扣在赌坊,不过不是他上的赌桌,说是他为熟人担保,那人是个窜儿,输光了钱自个儿后跑了,赌坊的人找不到那人,便将沈贵人的兄长扣住。”

“此一番言论沈贵人兄长和赌坊人说的一致,赌钱那家伙到这会儿是还没找到,不过奴才已吩咐下去寻了。”

见李乾微微点头,张德生略松了口气,又听的问:“你见了人没?他被扣着,能将信儿送进宫里头来,说明还有人。”

闻言,张德生继续道:“奴才见了人,看着不是滑头儿,听他说话,似不知有人将发生他的事儿送进宫里。”

李乾漆黑的眸子里闪着冰冷的光,手间握着的茶盏将他的掌心烘热,他松开,望向窗外模糊的月。

“人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已经请大夫看过了,奴才为保万一,将人送回住处,又打听了一些事儿。”

张德生顿了顿,还是道:“倒是听的名声不错,周围街坊邻里都说沈贵人兄长是个闷的,平日甚除了书院哪儿都不去,也没有赌钱的嗜好。”

“这回被扣,他还将自己个儿将攒下的钱也补给了赌坊。”

人没被放,显然是不够。

张德生跪下,死命的磕头,“砰砰”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格外的明显,而此刻他冷汗涔涔,沉声道:“奴才无能,宫里头也查了,送进信儿这一条儿上头沾过得人都死了。”

做事儿的人很是谨慎。

总来个死无对证,让他无可奈何。

外面儿的雨声衬得空旷寂静的室内更加肃然,高坐之上的李乾,高大又虚无的黑影子落在墙上,随着烛火的也跳动变换着,像是舞动的阴鬼。

额前隐隐的疼着,他伸手按住,也抚不平,最终他抓下腰间的玉贴在额头上,终于又凉意,他吐了吐气。

“查去吧,规矩你知道。”

头顶上传来冰冷的嗓音,张德生总算磕头谢恩下去,他于台阶上站着,两侧的小太监,看见张德生磕红的脑袋,不敢言语,自己心中也愈发的忐忑不安。

御前最得圣心的张德生的日子都不好过,可见皇帝如今真是龙颜震怒,他们这些蝼蚁,只能小心的苟着。

张德生一手挥开人,自己自顾自的往廊上去了,不料雨势渐渐大了,他只得等着雨停。

“爷爷,抹点儿药儿吧。”

最是有大胆儿的,小太监弯着腰,他小心的从袖子里头掏出一白瓷瓶儿双手奉在张德生眼前。

冰冷哦散发着寒意的雨水沾湿了衣角,额前的痛感,让张德生不禁眯了眯眼睛。

如今跟前儿有这么一个人,他顿了顿接过,却再打开盖子后又递给了小太监,这人倒是识眼色,将药瓶接过,亲自给张德生把药涂在额头上。

动作轻柔小心,张德生

笑问:“看着是个机灵的,几岁了,多会儿入的宫。”

“十六了,奴才入宫不足三月。”小太监小声儿的回答着。

额头上的痛感渐渐消退,张德生抬眸闲闲地看着小太监,轻声道:“人小儿倒是有眼力劲儿,主子跟前儿伺候要的你这种人,跟着学学,日后到前头服侍吧。”

还真是意外之喜,小太监忙的跪下,不管湿漉漉的地面儿,整个人伏身下去,脸上都染了泥水,口中连连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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