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郎+番外(7)
陆瑾晏思索片刻,“水路平缓,祖母坐船跟我回京吧。”
老太太有些意动,可还是摆摆手拒绝了。
“罢了,过去在京里待了几十年了,到底还是在江南自在。”
还有些别的话,老太太一时半会儿也不想当众说出来。
免得叫晏哥听了不高兴。
只是她眯起眼睛看着陆瑾晏眼下的青黑,心底到底是不痛快。
定国将军赵家的大姑娘没福气,走得早,连累他的孙儿这个年纪都还没有娶妻!
老太太越想越气,心里狠狠地把早就故去的老太爷又骂了一顿。
她觉得那赵大姑娘一派扶风弱柳的模样,一看就是个不好生养的。
可偏偏老东西觉得赵大姑娘知书达理,便是生在了将军府也是京城出了名的大家闺秀。
赵大姑娘才及笄,那老东西就托礼部尚书上门提亲了。
定国将军府也是没眼色,都不怎么推脱,就应下了这门亲事,可把她给气坏了。
明明她看中了英国公家的嫡长女,先不说英国公是太后娘娘的母家。
就是那家的大姑娘性子泼辣,小小年纪就能为母亲执掌中馈。
若是讨了回来,她也这把老骨头也能歇一歇了。
老东西给她说了不少好话,只说瑾晏性子冷淡,须有一个温柔小意的夫人,红袖添香才好。
英国公家的大姑娘性子泼辣,若是两人针尖对麦芒,可就不好了。
她是捏着鼻子应下了这门亲事。
可结果呢?
先是赵大姑娘祖母过世,她守孝一年。
才出了孝没多久,她母亲又去世了。
这会子瑾晏可都弱冠之年了,她是死死忍着没退了婚事。
三年孝期一过,陆府正紧锣密鼓操办婚事时,赵大姑娘因着一场春寒病倒,没过多久就这么去了。
她那时两眼一黑,缠绵病榻一月有余才缓了过来。
那时晏哥都二十有三了,连老二成哥都娶了她的侄孙女成家了。
英国公家大姑娘更是早早出嫁,生了一双儿女了。
她是恨死老东西耽误了晏哥。
晏哥虽说压根没见过赵大姑娘,可还是决定守制了一年。
她就是磨破嘴皮子都没用!
这事传到皇上跟前,晏哥被皇上夸是赤忱君子,更加重用了。
这一重用,晏哥到如今都还没娶亲!
老太太心气越发不顺了,又看着陆瑾晏只是一味喝茶,小几上的点心碰都没碰过,心里顿时窜出一把火。
“我如今说话都不管用了!”
“吩咐你们好好准备糕点,都当耳旁风了?”
老太太怒喝一声,吓得身边的丫鬟们全都跪了下来。
“老太太息怒,都是奴婢们的错,您要保重身子呀。”胡嬷嬷立刻拍着老太太的后背,给她顺气。
她是老太太的陪嫁,服侍老太太几十年了,自然有两分薄面。
老太太闻言深吸一口气,用不甚清明的眼睛扫视一圈,沉声问:“晏哥那处的荷花酥是谁做的?”
众人的视线立刻集中在陆瑾晏面前的小几上,上面那叠荷花酥半开半阖,五个一碟,动都没动。
明明是府中最出彩的点心,外头不知受多少人追捧,却在陆瑾晏这里丧失颜面。
张妈妈看了一眼,心里暗叫不好。
瞧着众人低着头不说话,老太太才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
“既然都不说,可就别怪我了!”
“小厨房的,全都跪两个时辰!”
小厨房跟来的人全都如丧考妣,原本还想着得个一钱半两的赏银。
谁曾想,反而白白赔上跌打药酒。
穗禾看了眼脸色不好的张妈妈,心里十分不忍。
张妈妈的双腿有严重的风湿,江南本就多雨,不管张妈妈敷了多少药膏都没用。
跪上两个时辰,张妈妈恐怕都起不了身了。
穗禾当下不再犹豫,从小厨房的人中走了出来,干脆了当地跪在厅中央。
“荷花酥是奴婢做的,奴婢知罪。”
她的声音不似往日的清脆,反而有些低沉和鼻音。
陆瑾晏抬眼望去,就看见她乌黑的发顶和微微上翘的鼻尖。
原来是她。
果然毛手毛脚。
陆瑾晏端起茶,不再多看。
可下一刻,他就听见那人巧言令色的狡辩。
第5章 竟还是个舍命爱财的
“府上的荷花池是江南一绝,配上荷花酥边赏边品,最为得宜。”
“可咱们府上的荷花知道老太太您思念大爷,竟是昨夜竞相开放,势必要让大爷也好好欣赏一番。”
“奴婢想着,定是大爷瞧见满池盛开的荷花,再看着这半开半阖的荷花酥,觉得不应景了!”
穗禾虽是认错,可言语间并未带着忐忑,反而带着笑意,看着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