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九渊虽为妖，却重情重义，对林栖悦更是护得紧，绝非奸邪之辈。

听闻九渊是妖，李清宴恍然大悟。听到叶栖梧后面的话，他的眼神忽然多了一丝怜悯。

“行事磊落？仗义相助？”他轻声重复着这几个字，随后抬眼，目光锐利如刀，“希望以后，叶师兄还能这样认为。” 说完，他不再看叶栖梧，转身大步离去。

叶栖梧站在原地，被他最后那句话说得心头莫名一沉。李清宴话里藏着的深意，都让他隐隐觉得不安。

九渊……当真有问题？

他望着李清宴消失的方向，又下意识看向林栖悦的房门，眉头锁得更紧了。廊下的风带着凉意，吹得他发梢的水珠滴落，也吹起了心底一丝难以言喻的隐忧。

第二日，苏婉终于醒了。她靠坐在床头，脸色还有些苍白，望着前来探望的叶栖梧，眼底带着茫然。

沈琅才告知他，苏婉中药后的记忆全无。

“不记得也好。”沈琅反倒松了口气，眼底的忧虑散去大半，“那些凶险的事，忘了才好。”劫后余生，他早已没了当初寻宝的执念，此刻只想着带苏婉平安回去。

虽他自己身上的刀伤还未完全愈合，行动间仍有些牵扯，但归心似箭。第二日午后，沈琅便找到了叶栖梧，拱手道：“叶师兄，我与苏师妹打算今日便辞行回师门，也好让她安心休养。”

叶栖梧点头应下：“也好，路上多加小心。”

沈琅扶着苏婉上了马车，车帘落下的瞬间，苏婉还隔着布帘朝他挥了挥手。

望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街角，叶栖梧这才收回目光，转身回了客栈。

客栈大堂，李清宴和九渊剑拔弩张。

李清宴坐在靠窗的桌前，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死死盯着对面的九渊，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拼命。

林栖悦缩在九渊身侧，脸颊涨得通红，头埋得低低的，她发颤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清茶，来掩饰心中的慌乱。

她不用抬头看，也能感受到李清宴那道几乎要将她戳穿的目光。清宴定是知晓了昨日房里的事。否则，他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更不会对九渊抱有如此深的敌意。

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闷又慌。林栖悦如坐针毡，终于再也受不了，悄悄起身想溜回房避避风头，手腕却被九渊一把攥住。

“去哪？”九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他抬眼看向李清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见到救命恩人，就是这种态度？” 李清宴咬牙切齿：“师姐才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算什么东西！”

“哦？”九渊挑眉，指尖轻轻摩挲着林栖悦的手腕，语气带着几分嘲弄，“她那时候的修为，御剑飞行都难，还能救得了你？”

“你！”李清宴被这话噎得瞬间语塞，脸颊涨成了猪肝色，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当然清楚，当初若不是九渊及时出手，自己怕是早已困死在“出云谷”的瘴气里，连尸骨都剩不下。可他死都不会承认这个人曾经救过自己，尤其是知道夜无极对林栖悦做出那种事情后。

李清宴梗着脖子瞪向九渊，眼底的怒火几乎要烧穿瞳孔，紧握的拳头指节泛白，声音却带着几分色厉内荏的颤抖：“我让你救了吗？谁稀罕你救！”

“呵。”九渊发出一声轻蔑的笑，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我也正后悔，救了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栖悦....” 九渊挑眉，忽然低头凑近林栖悦，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故意在她耳边低语：“告诉你师弟，你我是两情相悦!”

林栖悦耳根瞬间爆红，像被火燎过一般，又羞又气地抬手想推他：“你不要再激怒他了！”

林栖悦本不想在这里谈论私事，但李清宴那副模样，显然不解释清楚是行不通的。她避开九渊的目光，转向李清宴，声音带着几分认真：“清宴，是我自愿的，九渊没有强迫我。”

这话一出，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李清宴愣住了，握着剑柄的手猛地一颤，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听到了？” 九渊却没给李清宴消化的时间，他抬眼看向他，指腹还故意在她腕间摩挲了两下，语气里的炫耀几乎要溢出来，“你喜欢你师姐吧？可惜啊，她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

“你闭嘴！” 李清宴猛地转头瞪向九渊，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又瞬间燎原，“我不信！师姐一定是被你蛊惑了！你这妖物，定是用了什么旁门左道！”

“清宴！” 林栖悦皱紧眉头，语气重了几分，“我没有被蛊惑，我说的是实话。”可事已至此，与其让李清宴一直活在误会里，不如干脆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