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离+番外(171)
入了宫门处处掣肘,若是行差踏错,便会万劫不复。她想和离,但是比起小命,小命要紧,留得性命,从长计议。
程羡之也绝不可能只是让她与容嫔交好那么纯粹,若只是为了巩固这层关系,让公孙雪这个主母夫人去交涉岂不更好。
陆听晚还没想好该如何避开,雅间的门陡然间被不速之客撞开,寒舟反应极速,佩剑出鞘抵住酒客的喉咙,陆听晚还未来得及反应,手中的酒杯不慎落地。
待缓过神后,见程羡之若无其事地端坐原位。
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冷静地有些可怕。
而那闯入之人脖颈见了血,连忙求饶。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他双腿颤不停,视线直盯白刃,不敢妄动,“小的喝醉了误闯绕了几位大人雅兴,大人酒钱小人结了。”
寒舟没动,等程羡之发话。
程羡之孤高沉稳,落下酒盏,抬手摆了两下,寒舟松了剑,酒客连滚带爬出了门。
陆听晚不禁咽了咽喉咙,程羡之抬手,修长分明的指节触碰到暖白玉色的酒壶,往陆听晚跟前移了移。
“压压惊。”
陆听晚喝了一口,出乎意料地说:“那人不像是普通酒客。”
寒舟坐回原位,与程羡之对视一眼。
“从何说起?”程羡之挑眉。
“那人虽是酒醉,若是来此处喝酒倒没什么可疑,只是我适才看他手心有常年拉弓的茧子。”陆听晚离得不算近,可那人举手求饶时,手心上的茧子异常明显。
故而再从此人身形、手臂、下盘来看,必是常年习武之人。
京都的士兵里不常拉弓,大多配刀枪,禁军多数佩横刀。再从肤色来看,此人肌肤泛铜,面肌有干燥蜕皮和发红迹象,必是常年经曝晒导致。
故而她能推测,这酒客并非那么简单。
“谢昭曾说,西北边境地广辽阔,拉重型弓弩的人居多,而若要拉开重型弓必须有匹敌的臂力,左手上的虎口,以及右指都会有厚茧和凹痕。”
“是以,此人或许是从西北边境回来京都的猎户,又或是退伍士兵,这能说明什么?”程羡之凝起眸子,正色起来。
陆听晚美眸弯起,看向寒舟,“那就得劳烦寒舟先生了。”
程羡之只一个眼神,寒舟便推了门,悄无声息地跟上适才那个酒客。
只见人在旁边的雅间清醒了片刻,就进去了。
原来还真是走错了屋子。
陆听晚见寒舟没一会就回来了,忍不住问:“如何?”
寒舟昂首点了点雅间另一侧。
脚步轻盈贴过木墙,能听清隔壁间的谈话声。
寒舟做了个嘘的手势。
陆听晚也贴过去。
第78章 香囊
“刘将军要我等回京,又没说回京作甚,如今西北与突厥势如破竹。山海关的姜国公去岁班师回朝,山海关的将领都跟着回来享清福了,独留些老将死守边关,风吹日晒的。还别说,这京都的酒是要比边塞的酒香,啊?”那人声线粗糙,听着声就是适才闯进来那人。
“就连小娘子都水灵水灵的,不像西北,寸草不生,看久了,连女人都像黄沙啊。”
这声音说得越发响亮,没凑过去的程羡之也都听得清楚。
随行的人劝了一句:“孙兄你喝多了,刘将军让你我回来,不就是为着能让朝廷拨些军饷去西北前线嘛。要我说,山海关不出兵了,这朝廷军饷就该给我们西北。”
寒舟看向一侧的程羡之,按照两人谈话信息,这二人确实是从西北回来的。
“西北驻守将领回京都,兵部不知道这回事吗?”陆听晚坐回原位,眸子竟然带有质疑的意味。
“戍守边境无诏回都,同等谋逆。”程羡之冷静说,“而此人竟敢大摇大摆出现在坊市酒肆毫不避讳,有恃无恐,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一回事。”
“寒舟,你着人暗中留意此事,切忌不要打草惊蛇。”
寒舟应声后也坐回原位,程羡之目光移动,审视着陆听晚:“西北驻守主将,你可知是谁?”
陆听晚寻声抬眸,摇了摇头。
“刘起元,你们陆家主母的母家。”
陆听晚敏锐察觉到其中之意,“你的意思,这事跟陆家有关?”
“我没这么说。”程羡之很是谨慎。
陆听晚还想说话,他便已没了继续谈下去的意思。
几人在雅间待到隔壁间的人走后才准备离去,陆听晚率先出了雅间,拾阶而下时,被旁人不小心冲撞,失了重心,她已经做好用手抵挡的准备,却被一只大掌扣住腰间,稳稳接住了。
陆听晚想道谢,看清那人面容后,话音顿在嘴边。
洛云初的面庞映入眼底,他也很是惊诧:“雁离?你怎么也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