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离+番外(208)

作者:藏于山海

从黑市出来,夜幕已沉,那些材料分开采买,因少有人会一张弓用全所有上好材料,除了军用弓箭,寻常百姓和商户不会费心锻造如此上等弓,而军用弓箭都有朝廷批量锻造,材料各有讲究。

故而她所需材料并非稀有,价格也好谈。

接下来就得去寻工匠,她筹备好材料,若是有工匠能锻造也能事半功倍,缩减时间。

陆听晚回到雁声堂时,风信已备好晚膳,那几坛葡萄酒就放在正屋的木桌前。

她一回来就闻着股酒香,坛子上的泥沟风信擦得干净,还未开封就已香气弥散。

在外跑了整日,正渴了。

风信难得见她回来后恢复以往那股稚气与活跃,一双美眸眯起,把酒坛视作猎物,待她享用。

柔臂高高一抬,气势做得足,“风信,开!”

风信得令,配合她搓掌:“好咧!”

坛塞被匕首挑开,陆听晚迫不及待凑前,深吸了一口,仿若酒水已缭绕在齿间,品尝着。

风信将酒枓放入坛中,出来时枓中的酒倒入备好的玉盏内。

“夫人尝尝?”风信满眼期待。

陆听晚捧过来,小心翼翼就那玉盏放入鼻息,未急切品尝,而是闭眼感受酒香,稍作一会,掀开眼帘,看了风信一眼。

唇瓣触碰到酒滴时,味道甘甜,葡萄果子的清香盖住原酒的烈性,浓厚馥郁。

而后一盏落肚,满意道:“好酒。”

风信瞧她喝得猛,不免劝阻说:“二夫人,空腹不宜多饮,先用膳吧,用些膳咱们再喝,如何?”

陆听晚不想听风信唠叨,果断应下,用膳间她已然喝了不少,肌肤体温渐高,燥热中她躺在葡萄架的藤椅上乘凉。

木案前摆放了两壶葡萄酒,剩下的陆听晚差风信分装,留下两坛是要带进宫里的。

仰头望月,星辰在浩瀚中显得格外渺小,星辉被月色抢去光芒,闪动中陆听晚双目出了重影。

今日在黑市走了一遭,倒是看见不少稀奇物。

一想到这,她又抄起酒壶自顾倒满,一盏接着一盏,昏昏沉沉间体内温度越高,这酒入喉时有股滚烫和辛辣,却不持久也不刺激,咽下后口齿留香,似一股软滑攻池掠地,越是如此就越让人难以自持。

微醺感涌上脑门,光滑白皙的面颊泛起红霞,原来整齐的发丝似乎凌乱,一副懒散迷离之状,冥冥之中像是无尽的引诱。

藤椅上的人翻身跌落,一屁股坐到地上,尚存的理智撑着藤椅起身,她想回屋去。

视线带了模糊,分不太清楚方向,摇摇欲坠中甩了几下头,断定一处便是回屋子的方向后,她一股气走得快,只是步子带着踉跄。

这回屋子的路却不知为何比从前远上许多,心口因酒精的作用而起伏加快,头更重了。

殊不知她方向错了,那不是回正屋的路,此时已经出了雁声堂,跌跌撞撞撑在门框里,往烛光下的身影喊着:“风信,风信扶我进去……”

从净室出来的程羡之身上挂着水雾,只搭了件薄衫,领口处松垮着,在里边时便听见门外的动静。

这才带着疑惑出来,见着门框上倚着一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他理正领口,分明的锁骨遮了去,喉结处滚落几滴水雾,鬓间也湿着。

“陆听晚?”程羡之睨着人,不知她来做甚。

只是陆听晚神志已不清醒,嘴里含混着,把那人当做风信了。

“你,过来,”她抬手指着他,“扶我。”

看这架势,是喝了酒,还喝醉了。

程羡之也非第一次见她醉态,她酒品当真谈不上好。

见他不动,陆听晚便自顾跨了进去,只是书房正堂的门槛比雁声堂正屋的要高,她本就无力,抬起时绊住了脚,整个身躯坠下去。

程羡之眼疾手快,擦过屋内的桌椅,还好接住了。

陆听晚整个身躯跌落结实的怀里,可她并无太多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就着这个姿势,双臂搭上去,近乎搂着他脖颈,脸也埋入他颈侧,热气扑过耳侧,程羡之洗过浴的身躯泛凉,她身上的温热传来,舒适且覆柔软。

那一刻,喉干舌燥的他脑袋一空。

陆听晚却把他当做风信,程羡之的凉快也让她舒适,她贪婪地眷恋这股凉意,偏就不放手,还紧了紧。

“陆听晚?”程羡之声音哑得骇人,不禁轻咳两声。

“风信,你怎么变高了?”陆听晚借他身躯撑起,想看看怎么回事,身上的清香很是熟悉。

陆听晚努力睁大眼,凑近他整张轮廓,却如何都看不清。

酒意促使着眸光潋滟,她那双眼睛生得极亮,圆圆的,瞳孔深邃,颜色黑纯,盯着人看时,让人觉得那眸子散着星光,委实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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