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离+番外(295)

作者:藏于山海

“若非令公子扯上我家雪儿,程羡之又怎会一封休书给她送回府中。”公孙饮望着深山里的幽暗,“京都都在猜测,这孩子是谁的,倘若是他程羡之的,怎会不愿留下。”

“这与我家青生有何关系?”

“延儿的父亲,正是令大公子。”

“什么?”姜海义不可置信,眸子杀出警告之意,“本公见惯了杀伐,可不是什么野种都认得下的。”

公孙饮耐得住性子,沉稳透顶,“是与不是,国公爷见过不就知了?”

“当今圣上不过两岁小儿,哪里懂得什么朝政,左右都是他程羡之一言敲定,到底谁君谁臣,分得清吗?”

“国公爷手握重兵,为大岚历经风霜数十载,到头来,自己的亲孙儿还是他程羡之不愿认的野种?”

步履踩在枯枝作响,裙摆摇成半扇,“国公爷久仰,晚辈公孙雪,见礼。”

姜海义回眸,她牵着两岁孩童,手里捏着风车,打眼一瞧,眉眼是有几分姜青生的影子。

“这是,青生的儿子?”

公孙雪并不愿提及那段荒唐的过往,“国公爷看的第一眼,想必已经有了答案。”

“你们想要如何?”

公孙饮作请,两人往林深处走去,“都是小儿为帝,国公爷在山海关招兵买马,当真只是为着镇守边关?”

“中书令这是何意?”姜海义不接招。

“难不成国公爷还想自称帝王不成?”公孙饮眯着笑,“姜太后答应吗?”

“倘若没有太后从宫协助,想要进京都逼宫,异想天开。”

“哦?”姜海义停步,“那依你之见?”

“扶延儿上位,他仍是姜家血脉。”

“中书令也想要那尚书之位?”

先帝要三分宰相之权,可如今程羡之手握禁军,又掌管六部,兼顾帝师,不是宰相胜过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青出于蓝胜于蓝,公孙饮这前浪不甘于此。

冬猎延续了半月,陆听晚随队列回了宫。

偶尔散朝出了含章殿,二人视线会寻着对方,瞧见了便好,彼此间什么都没说,却又好似都说了。

陆听晚开始有了惦记的感觉,撑着脑袋在窗台看风雪时,脑子里念着一个身影。

程羡之递了信去锦华宫,何时回府,他来安排。

陆听晚收了信,腊月将至,京都城大雪纷飞,接她的马车候了一阵,程羡之着官袍,负手而立,雪碎落满衣裳,红衣染在白景里。

隔着距离,她步履轻盈,快近了,又跑了两步,鼻尖冻红了。

“你等了好久?”她略带沙哑。

“刚从广陵殿出来,没多时,”程羡之抬手扶她上车,“外边风雪大,先回吧。”

陆听晚身上染着寒气,他细心备了暖炉,“暖一暖。”

“多谢。”

又静了许久,程羡之望向她,她又在看街景。

“休沐几日?”

陆听晚挂笑回眸,“三日。”

“嗯。”程羡之笑如朗月入怀。

陆听晚又将视线落回窗外,一双手被暖炉遮住,程羡之抓住露出的半指,暖暖的,望向外头的面颊笑意微怔,很快就恢复如常,没有回眸看回来。

只是轻轻握住指尖,见她没反应,像得了默许,他掌心又进了些,将那被暖炉烘热的指握在掌心,陆听晚看街景凡象,程羡之也在看他的景,唇角弯笑。

雪开始大了,府里下人拿了伞,程羡之接过,油纸伞倾斜在她的方向,雪碎落在他肩头,染白了官袍。

京都入了腊月后雪便不停。

风从檐下刮过来,吹得她倒抽一口凉气,陆听晚朝他身侧避了避,贴近躲着风。

程羡之扯起大氅搂她入怀,将整个身躯裹入氅衣里,“可是太冷了?”

“现在不冷了。”陆听晚躲在氅衣里仰头应。

“京都的天是要冷许多,入了腊月雪下得大,让府里多送一些碳,烧足了。”程羡之搂紧,知道她怕冷。

下人还是第一回瞧见自家主君与夫人这般粘腻,一时半会还以为瞧错了,撇开的视线又落回,余光忍不住多瞧两眼,确认没看错待人走远再窃窃私语。

程羡之陪人用完午膳后待了小半时辰就去六部处理军务,走时留了话,晚膳前回来,陆听晚开始数着时辰,脸上的笑意经久不散。

风信看着不对劲,“夫人,您为何如此高兴?”

“有吗?”陆听晚说话时唇角都是笑的。

“有,”风信很坚定,“您看大人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风信,你觉着程羡之此人如何?”

“大人?”风信想的很认真,“虽说一开始夫人入府与大人水火不容,但大人也没怎么为难过您,夫人想做的事都做了。”

“休了公孙雪后又立刻扶正夫人身份,您入宫他也不拦着,要回府也都依着您,夫人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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