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师兄情蛊解开后(75)
她直接大喇喇跳了进来。
她的双剑交叉挂在身后,脚步轻盈缓慢,这让她看起来像一名刺客。
“我根本没走。”她根本不看房间里的情况,自顾自得意道。
桑蕴在张献的挤压啃噬下对她挥手。
她慢悠悠晃过来,蹲在两人旁边,状况外般陈述道:“我观察你到现在,我想,有一件事或许可以交给你。”
桑蕴感到一阵无力的荒谬,那感觉就跟脖子里套着绳索,然后脚下的板凳被一个人抓住,问她想不想要。
桑蕴认命:“如果是我一己之力可以做到的事,那么可以。”
灰衣女人慎重想了想,勉为其难给了个确定的答案:“我觉得你可以。”
“一言为定。”
两只手在张献背后准确地击掌结盟。
下一刻,一张黄色的纸符拍在了他背上。
张献立刻瘫软下去,埋在她脖子里的脸往下滑了些,嘴唇沾了滑腻的鲜血,一路往下。
桑蕴一把推开他,恨不得再赠送他两巴掌。
“这是什么符咒?他怎么了?”
灰衣人哼哼一声:“不解释,不负责,不包售后。”
桑蕴:“……”
“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悄无声息的,灰衣人又攀进了窗框,回头向她道别。
桑蕴这才看清她的脸。
丰润的,野热的,深蜜色的皮肤,橙木色的眼,鼻梁像玄清山脉中最陡峭的那一座。
桑蕴心口忽然狂跳。
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眯了眯眼,那双猫眼眯起的时候给人感觉很和善,过于的和善。
她说:“张昼。”
短促的两个音节,却像雷鸣。
桑蕴回过神的时候,窗边早就没有任何身影。
张昼。
难怪那么厉害。
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她以为她会是那种仙气飘飘的,冷冷的,冰雪一样的美人。
就像张献一样。
随即又反应过来——像张献才奇怪吧。
他们又没什么关系。
她只是这样发着呆,张献就醒来了。
那时候她只顾着高兴,根本不会想到今天两个人就只能够说上一句话。
她当然以为两个人只要活着,就可以在一起长长久久地说着无尽的话。
然而命运总是对张献宽厚的,仿佛有命运跟在张献耳边,告诉他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把他想说的话说出来。
“我想,我只想,一直一直在你身边。”
于是桑蕴听到了自己这么久不断追着叩问他的那句话。
她得偿所愿了。
后来众人闯进来。
金大川的尸首,打碎的回魂灯,由岳一尘和华明亲自查验了。
他们对视一眼。
回魂灯不是普通物件,非独特法门不能破除上面的保护封印。桑蕴说是她不小心踩破的,一开始就没人相信。
“像是,师妹的手法。”华明语气有些艰涩。
围观的人一片哗然。
华明只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师妹。
那个名字,已经很久很久不被提及了,那是整座玄清门的耻辱之一。
岳一尘点点头,不知是沉痛,还是不愿面对,吩咐道:“帮金长老下葬吧。”
就这么一句话,再也没了下文,这看在有些人眼里是明晃晃的不负责任。
时念向前一步,行礼道:“我知道门派在此存亡之秋,原本不应该拘泥于小节,可——金长老担任门派事务主理三百余年,平时鞠躬尽瘁一丝不苟,大小战役更是身先士卒,如今死于非命,不给个说法的话,恐怕会让大家心寒。”
岳一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张献主动领罪:“是我神志不清,酿成大祸,还请刑务长老依律处罚。”
时念挑眉:“那就以命抵命咯,这你也认?”
“时念。”岳一尘打断他,在周围数百道目光中,放软语气,“这里不是公堂,张献也还没有定罪,事情到底什么情况,弄清楚再判。”
每一个人都看得出来当前气氛很僵硬。
时念身后站着其他五位仙君,四位长老,以及金长老的几位得意弟子,他们兵刃从一开始就齐齐出鞘,哪怕掌门站在身前,也没有收回的打算。
最后还是张献主动站了起来,走向时念:“我任刑务长老处罚。”
他们走之后,桑蕴就没看见过张献了。
桑蕴也被时念带走,简短审讯了几句。
时念当时随意看了眼金大川的颈部,立刻就心知肚明。
他脸上带着桑蕴看不懂的笑意:“你还挺厉害。只不过,我原本以为今晚死在你手里的,会是别的人。”
桑蕴背脊有些发凉。
原来他给的这东西,才不是什么捆人的绳子。他的目的就是要她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