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师兄情蛊解开后(85)
没太多其他想法,或恐惧或不安,那些情绪还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找上来,他唯一担心的是这场梦耽搁了太久。
说好了明天见,一个时辰也不想晚。
看到空间尽头的景象,张献的手指紧了紧。
那是一个背对趺坐的小小背影,看骨相,还是个幼童。
那圆而光洁的脑袋此刻一点一点的,似乎在打瞌睡。
张献没有出声,手捏缠天诀,慢慢靠近,准备绕到前方。
当他距离那人五步左右,那颗摇晃的脑袋忽然歪歪定住了,就着打瞌睡往左偏头的姿势,以僵硬的脖子为轴点,一点一点转过来。
露出一张空白平坦的脸来。
脸中央竖放着一只成人手那么大的眼睛形状黑缝,缝隙深黑如深渊,隐隐向外逸散着古老幽深的未知之力。
张献面色有些冷了下去。
是那只被天道抹杀的界灵。
手中那一道缚天诀毫不犹豫当头打下。
界灵出界未亡,闻所未闻,更何况那日是他亲眼看着它消亡。
莫非自己还在界中?
那就再杀一次。
“劝你不要尝试伤害我。”那声音幽幽地说。
与话音同步的是法诀和剑光,从上方和正面同时劈下,只是他留了后手剑,所以这一招并未使出全力。
就是这五成功力,挥击出去的力量像是由镜面反弹,将他自己狠狠地劈出了界。
胸口急剧起伏着,张献抑制不住,伏在床边吐出大口鲜血。
碎星剑护主,并未真的刺伤他,可那道缚天诀结结实实砸在了他的胸口。
掀开衣服,果然一大片青黑。
他自己打伤了自己?
这意味着一只来到现世的界灵可以随时将他拉入界中,且他无力抵抗。
它要什么,会对别人有影响吗?
或者,是他癔症了。
下一刻,他急急抬头看向窗户。
天微微亮,算一算时间,他睡了至少七八个时辰。
他撑着剑起身。
披上外衣,往殿外走去。
桑蕴坐在床上,将窗户推开一条缝,趴在中间吹清晨的冷风。
她睡得脑袋里像塞满了枕头。可刚刚发了通知,说过会要开集体会议,她得起床了。
很快刘海和睫毛沾了霜露,潮潮地往脸上扑。
她眨了眨眼,突然眼前出现一个同样沾了露水的人,头发眉毛睫毛都白毛毛的。
“来的时候看见了一朵好看的云。”
他站在逐渐亮起来的天光下,抿嘴笑了一下,说。
“嗯?”
“我想到你说的,棉花做的糖。”
“笨。那是糖做的棉花。”
想不出什么不一样,张献便不想了,他的手放上窗沿,倾过来:“我可以进去吗?”
桑蕴低头看了眼,单薄睡衣和乱作一团的床铺,下意识想拒绝,可想到上回的事,最终将窗户完全推开,手拉着他的衣领一扯。
张献借力顺势就翻进了窗。
……落进一个熨满体温的被窝。
脸腾地红了。
“我,”他深深躺在柔软被衾中,眼睛不知道要往哪看,最后只能看向房顶,“我唐突了。”
桑蕴:“觉得唐突就下去,我看你都要就这么睡下了。”
她开口说话,他终于有理由看向她。
却根本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这一幕,有些熟悉。
如果地点在那张影影幢幢的白玉床上的话。
他伸了伸手,最后只是在半空捏住她的袖子:“你应当住在凌霄宫。”
桑蕴一怔,低低问:“为什么?”
刚问完,她忽然反应过来,在张献开口前,生气道:“没有这种应当,我不是没有地方住。”
张献意识到说错话:“只是提供一个选择。”
桑蕴随口说:“我都已经选好了。”
她没觉得这话有什么深意,只是眼角瞄到张献的神情,似乎冷了些。
“怎么了?”
“什么叫,选好了?”
那张脸今天气色不是很好,加上前阵子折腾消瘦下去的血肉,还未养回来,脸冷下去的时候有种森然之感。
桑蕴心里有点怵他,爬到床边,准备穿衣,却被一股巨力抓住腰带拽了回去。
她感觉自己左肩重重砸进一个坚硬的怀里,刚想叫痛,身下已传来一声难以忍耐的喘息,她纳闷道:“被人动手的是我,要叫也该是我叫。”
张献:“我只是不想听到那句话。”
“我又没说什么。”
“你怎么能……”
“阿蕴。”
门忽然被推开,有人拍着肩上的露水,站在门边往里喊了声:“集会快开始……”
气氛一僵,两边每个人的心都忽然提起。
门和床铺中间隔着一道只有装饰作用的珠帘,双方都能看清对方脸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