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萧北承却是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不错！不错！我离开的这八载时光，你的武功大有精进。不过南晏，你莫忘了，你的武功，是我教的！”

萧南晏也不答话，敛住心神，猛击萧北承的周身大穴，两名当世高手，你来我往，各展神通。

萧南晏剑法精奇，萧北承拆招精妙，伴着他时不时地抛出暗器与毒物，萧南晏尽是一一化解。

打斗五十几个回合，仍不分输赢。

萧北承忽然弃剑变掌，直拍萧南晏的面前，掌心却暗藏着淬毒的银针。

萧南晏侧身避过，银针擦着他的耳垂飞过，钉入远处的旗杆。他抓住破绽，惊鸿剑如灵蛇出洞，用了一招“探海屠龙”，身体微蹲，剑随身转，由下至上斜劈萧北承的腰腹。

萧北承急忙缩腹弓身，堪堪避过。

孰料想，萧南晏的腕力发于足，达于臂，聚于剑，剑尖突地颤动如流星，借着四周的火光，耀得萧北承眼目缭乱。

却在此时，萧南晏勾唇一笑：

“南晏的武功，确是你教的不假，可你莫忘了一句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随即，以一招白虹贯日，直袭萧北承的咽喉。

萧北承大惊，未料到萧南晏剑招如惊涛拍岸，瞬息间变招三次。

他只得迎剑上挑，双剑相击迸出刺耳金鸣，两股内力如狂澜相撞——

萧南晏的惊鸿剑裹着雷霆之力，萧北承的追魂剑挟着阴鸷狠劲，剑身震颤间竟似焊死一般，若不同时撤力，只会被对方真力反噬，近而一剑穿心。

这两人由比拼剑势，到比拼内力，这一刻，谁也不肯撤力，都想置服对方。

就在这胶着之际，一支利箭破风而来，直袭萧南晏的背心。

他听得脑后恶风不善，可是，却知此刻撤力躲闪，必遭萧北承穿胸之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身后突然传来刺破皮肉的闷响，伴随着一声闷哼，有人重重倒地。

闻此惊变，萧北承和萧南晏眼神相碰，同时收力闪退。

待萧南晏回身一看，只见赫连琮扑倒在地，一支利箭深没入背，箭羽还在剧烈震颤。

萧南晏大惊！

他骤然抬眸，顺着箭袭来的方向望去——

但见观猎台上，赫连枫手持银弓，还保持着射箭的姿势，可此刻却是脸色煞白如纸，身子剧烈颤抖，眼中满是惊骇欲绝的茫然。

显然，他也没有想到，原本他恨极，射向萧南晏的那一箭，却刺穿了他父皇的背心。

“赫连枫，你混账！”

萧南晏怒喝一声，却还是扑到了赫连琮的身边，双膝跪地，将赫连琮的身子抱起。

低头查看他的伤势，不由得脸色大变，却见那箭镞从后背直贯前心，鲜血浸透了明黄的衣襟。

一箭穿心，神仙难医。

第271章 杀了萧南晏，为陛下报仇

“你……谁让你为我挡箭？”萧南晏嘴唇颤抖，眸中却尽是恼怒之意。

赫连琮气若游丝，满是鲜血的手，抚上萧南晏的脸颊，在那双万年不变的冰渊眸子里，赫连琮看到了一丝悲恸，他忽然笑了：

“南晏……当年，若没负你母亲，何至今日之乱……算朕赎罪了……”

“活着，才能赎罪！”

萧南晏的声音发颤，指尖触到他越来越冷的肌肤，心像是被一双大手狠狠揪了一把。

赫连琮咳出大口鲜血，望向观猎台上一脸死灰、呆若木鸡的赫连枫，拼尽全身力气攥住萧南晏的衣袖：

“他……是你的亲、亲弟弟，留他一命……”

萧南晏眼神一凛，却在看着赫连琮那期盼的眼神，终是微微颔首。

赫连琮似是再无挂牵，掌心里紧捏着那枚褪色的同心结，缓缓贴向胸口：

“死后……与你母亲……合葬……”

他一双眸子死死瞪着不远处那龙袍覆盖下的尸身，眼神渐渐涣散，紧攥着萧南晏袍袖的手，缓缓落下。

萧南晏知他生命已然走到了极限，俯身贴近他耳边，喉间哽咽地吐出赫连琮一直在等待的两个字：

“爹爹……”

赫连琮唇角凝着一丝释然的笑意，瞪大的双眼缓缓合上。

山风卷起满地落叶，掠过他染血的龙袍，也吹散了这位帝王半生的悔恨与未了的情殇。

萧南晏跪在他的尸身旁，只觉得心口被生生剜去一块。

一夕之间，他失去了生命中两位至亲，这份痛苦终将会伴随他的一生。

赫连琮的龙袍染血，尸身缓缓放在青砖上的刹那，整个云丘围场骤然死寂。

随即，不知是谁先发出一声悲恸的哭喊，瞬间引爆全场——

观猎台上的二皇子赫连羽、三皇子赫连川，平素只知吃喝玩乐，从不参与皇权之争，此刻眼见自己的父皇身死，知道靠山已倒，亦是悲恸不已，率先跪倒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