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大侠,难不成谈恋爱?(123)
贺岁安提着酒坛,在府中徘徊许久,内心犹豫不决。一路上,往昔与柳靖澜相处的画面在他脑海不断闪过。那些共同生活的日子,那些并肩作战的瞬间,还有柳靖澜看向他时温柔宠溺的眼神……终于,他鼓足勇气,朝着承德楼走去。
刚踏入承德楼,便与柳靖澜迎面撞上。柳靖澜看着他,眼中满是疑惑:“岁岁,你为何提着酒坛?”
贺岁安下意识举起坛子,却不敢直视柳靖澜的脸,结结巴巴道:“我……我有话非说不可,可清醒时实在说不出口。”
柳靖澜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吩咐仆人取来酒具,又让人把他带回来的糕点拿来,并熬煮一盅醒酒汤。
承德楼雕花窗棂将余晖切成碎片,洒落在柳靖澜展开的婚书上。他来的时候柳靖澜正用朱砂笔描着贺岁安的名字,笔尖停在“安”字末笔,门外仆人汇报贺岁安在外徘徊许久,迟迟未进。
不一会儿,仆人端来酒具,柳靖澜让放在书案上,搬来张椅子,二人相对而坐。
此时,夕阳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屋内,为整个空间染上柔和暖色调。贺岁安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往肚里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散心中紧张与不安。
柳靖澜看着他,眼中满是心疼与宠溺,也陪着他喝了不少。
熟悉的微醺感觉渐渐袭来,只是这次贺岁安心中有事,竟比以往清醒几分。他看着对面的柳靖澜,烛光映照下,柳靖澜的面容愈发英俊,那温柔笑意和眼中浓烈的宠溺,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凝视着柳靖澜许久,久到月亮爬上树梢,仆人悄悄进来点燃灯烛。
终于,在这如梦似幻的氛围中,贺岁安鼓起全部勇气,犹豫着开口:“我……”
柳靖澜依旧微笑着,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似在鼓励他继续说。
贺岁安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将藏在心底许久的话脱口而出:“阿澜!我心悦你!不是为孩子,不是为报恩,是贺岁安想让柳靖澜……想让你只属于我!”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柳靖澜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他的心像翻涌的巨浪。他在心中反复琢磨听到的言语,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这究竟是不是幻觉?又或是贺岁安的醉话?柳靖澜感觉自己仿佛丧失语言能力,喉咙像被什么哽住,有些酸涩,可内心却又无比喜悦,这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岁……”柳靖澜刚想开口回应,贺岁安却害怕听到拒绝的话。
他急切站起身,慌乱中,椅子绊住脚,整个人向前摔倒。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酒杯落地碎裂声,贺岁安顺势吻上心爱的人,将柳靖澜未出口的话尽数吞没。
柳靖澜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愣在原地,眼睛微微睁大,可很快,他便闭上双眼,沉醉在这深情一吻中。
他的双手轻轻搂住贺岁安的腰,回应着他的吻,仿佛在诉说自己同样深厚的爱意。
许久,二人缓缓分开,贺岁安满脸通红,眼神带着慌乱与期待。他微微喘着气,紧张地看着柳靖澜,嘴唇微微颤抖,似在等待柳靖澜的回应。
“你可知……”柳靖澜声音沙哑,指腹摩挲着他后颈发茬,“我等这句话,等了五年。”
烛花爆响,照亮柳靖澜泛红的眼角。他想起第一次在截花坡被贺岁安背在背上,这人一路念叨“柳少爷你太轻了,听说降桃县的烧鸡也好吃,你得多吃点”;想起临江城医馆,贺岁安发着烧还抓着他手说“阿澜别走”;更想起李骡村王婆婆将玉镯套在他腕上时,他偷偷看贺岁安,见那人耳尖通红,却偏要装作不在意。
“我怕你嫌我莽撞,”贺岁安埋在他肩窝,声音闷闷的,“怕你觉得江湖人配不上郡王……”
“配得上。”柳靖澜打断他,捧起他的脸,指腹擦去他嘴角酒渍,“截花坡的尸傀,婆娑门的阴谋,临江城的鬼偶教,还有那孩子——我们共同走过的路,比任何婚约与身份都重要。”
窗外月光洒进来,映着地上的桃花酿,像铺了层碎金。贺岁安看着柳靖澜眼中的自己,心想四妹的红绳——原来双联结的两端,从来都系着两颗早该贴近的心。
酒坛滚到桌下,无人再去拾起,剩下的桃花酿洒在桌上,浸透那张婚书。纸上“贺岁安”与“柳靖澜”的名字被朱砂与酒液晕染,终于在摇曳烛火中,连成不可分割的印记。
贺岁安忽然想起曾听过的一句话:“情之一字,如风动幡动”,此刻才懂,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心动。
第60章 重蹈覆辙
桃花酿的残香,仍丝丝缕缕萦绕鼻尖,贺岁安的唇瓣,仿若还留着柳靖澜指尖的那抹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