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大侠,难不成谈恋爱?(196)
“阿澜爹爹,”晚饭时,柳浔突然开口,打破饭桌上的平静,“我想拜赫连教主为师。”
一家子人都好奇看过来,柳靖澜手中筷子微微一顿,问:“你知道追月教是什么地方吗?”
柳浔摇摇头,但眼睛亮晶晶的,充满期待:“不知道,但赫连大叔好厉害!我想学他那招!”
贺岁安忍不住笑起来:“浔儿,拜师可不是儿戏。”
“我是认真的!”柳浔放下碗筷,跑回房间,不一会儿拿着小木剑跑出来比划,“你们看,我可以每天练剑!我还会认真完成阿澜爹爹安排的课程,还有穴位图!我一定用功学习!”
柳父柳母看着孙女认真的模样,慈爱地鼓起掌,大声叫好,十分捧场。这让柳浔更自信了,她像模像样耍了几招上清宫的基础剑法。
柳靖澜和贺岁安对视一眼,他们太了解女儿性格了,一旦认准某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样吧,”柳靖澜沉吟片刻后说,“如果你能连续一个月,每天挥剑一百下,扎马步半个时辰,我就考虑带你去追月教拜访。”
柳浔兴奋欢呼一声,饭也顾不上吃,立刻跑到院子里开始练习。贺岁安看着女儿认真的小脸,心中既欣慰又隐隐担忧。
“阿澜,”他轻声说,“你真打算……”
柳靖澜望着院子里那个倔强的小身影,轻叹一口气:“这孩子,想做什么就让她做吧,她身后还有我们撑腰。”
十指相扣,贺岁安虽没说话,但所思所想与柳靖澜一样。
他们会共同为她铺垫一条平坦前路。
“阿澜,先把闺女的事放一放。”看着院子里挥剑的女儿,贺岁安突然想起柳靖澜每天都会早早起床,到院子里偷偷锻炼。
“?”柳靖澜不明所以。
贺岁安嘿嘿笑两声,目光朝柳靖澜胸口扫去,相扣的手指用力捏了捏对方,小声说:“浔儿都这么努力,你是不是也得给我看看你的锻炼成果了?”
夜色渐深,柳浔仍在院子里挥汗如雨地练习。柳昀虽困得直打瞌睡,脑袋不住晃动,仍坚持陪伴在柳浔身边。
柳浔挥剑动作虽稚嫩,但每个招式都无比认真,月光温柔洒在她身上,为这个七岁小女孩镀上一层银色光辉。
贺岁安披件衣服静静站在廊下,恍惚间,仿佛看到当年初下山时,那个满心抱负的自己。
“她会比我们走得更远。”不知何时,柳靖澜站到他身旁,轻轻握住他的手。
“嗯……哎?阿澜你怎么也起来了?”贺岁安有些惊讶,阿澜身体素质太好了,被自己折腾一个多时辰还生龙活虎。
柳靖澜轻笑一声道:“还不是有人整日偷懒睡觉。”
贺岁安在云城陪伴了七日,柳浔的改变让贺岁安既惊喜又感慨,仿佛一瞬间,女儿就彻底长大了。
这些日子,他与柳靖澜共同处理两方人马的清剿事务,如今已接近尾声。
是时候回上清宫了。
“下个月是浔儿的生辰,”柳靖澜一边细心整理贺岁安的行李,一边叮嘱,“记得回来。”
柳浔的生辰八字,早已随着那场地龙翻身,永远埋葬在岁月里。但作为养父,他们将柳浔的生辰定在二人成婚的日子。
贺岁安微笑点头:“一定。”说着,凑近柳靖澜耳边,压低声音轻声说着什么。
柳靖澜耳根微微一红,轻轻推他一把:“快走吧,天色不早了。”
马车缓缓启程,渐行渐远。柳靖澜静静站在原地,目光紧追着马车,直到那抹青色身影完全消失在官道尽头,才恋恋不舍地转身。
贺岁安坐在马车里,看着窗外风景如幻灯片般飞速掠过。这趟路程又得走上几天才能到,这也是他心中唯一遗憾,与阿澜和浔儿相隔太远,一年相聚次数寥寥无几。
刚上任掌教那会儿,他常忍不住想,自己为什么非要争这个名位呢?只要能和阿澜在一起,就算外面人把他传成男宠又何妨?
但随着在上清宫的日子越来越久,这种想法渐渐淡去。如今的上清宫,对他而言,更像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一份他愿意为之奉献一生的责任。
贺岁安突然感到一阵疲惫袭来,朝驾车的张伯问:“张伯,到哪里了?”
“回王夫,再有半日便到雾台山地界了。”张伯恭敬回答。
贺岁安打个哈欠,说:“我小憩一会,有事就唤我。”张伯应了一声后,贺岁安便靠在软垫上沉沉睡去。
一日后,马车缓缓停在上清宫山门前。车夫老张擦了擦额头汗珠,转身轻轻唤道:“贺掌教,到了。”
车厢内没任何回应。
老张心中疑惑,掀开车帘一看,只见贺岁安静静倚在软垫上,呼吸均匀,像寻常小憩。他犹豫一下,伸手轻轻推:“掌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