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囚凰(218)
风穿过草甸,吹得两人的衣袍猎猎作响,却吹不散马背上这团粘稠的气息。
乌苏木能闻见焉瑾尘身上的冷香,混着草叶的清气,成了最勾人的药引,让他这两个月积攒的思念疯长。
焉瑾尘的手抓着鞍桥的雕花,指节泛白,掌心沁出薄汗。
乌苏木知道他在忍,忍这不合时宜的亲近,忍自己这蛮横的纠缠。
可他的心跳骗不了人,一下,又一下,撞在乌苏木的前心,震得他连呼吸都乱了节奏——这证明,焉瑾尘不是真的无动于衷。
乌苏木的手指不知何时解开了焉瑾尘领口的一颗玉扣,指尖探进去,触到他细腻的皮肤。
那点滑腻像上好的丝绸,让他舍不得移开。“说句话。”
他的声音带着点磨人的沙哑,是压抑太久的渴,“两个月,我才知道你们中原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什么感受!你当真是块化不了一点的千年寒冰不成?”
“乌苏木……你住手……”焉瑾尘的尾音里藏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软,像被雨水浸过。
那处被乌苏木掌心的滚烫包裹,竟像有电流窜过,让他不由自主地蜷了蜷脚趾。
乌苏木心里那点焦躁忽然就软了,原来这千年寒冰,也有能被自己焐化的缝隙。
“怕什么?”乌苏木的声音含糊着,指腹碾过焉瑾尘颈侧的肌肤,感受着那处鲜活的跳动,带着点喟叹,“没人会知晓……我现在就想要你。”
焉瑾尘的喉结滚了滚,没应声,却也没再挣扎。
这沉默的妥协像道赦令,让乌苏木心头的火越烧越旺。
马还在慢慢走着,四蹄踏过新绿的草叶,惊起几只跳鼠,很快又钻进了草丛——它们倒比阿古拉那伙人识趣,知道什么该看,什么该躲。
远处的云影投在地上,随着风缓缓移动,像在为这片刻的纠缠打着无声的节拍。
乌苏木忽然压下来,将焉瑾尘的脸掰向自己。
这个姿势让焉瑾尘几乎要趴在马背上,乌苏木的唇瓣擦过他的后颈,带着令人承受不了的撩拨。
焉瑾尘觉得羞耻极了,可乌苏木偏要这样,要他记住这份羞耻里的甜,要他往后一想起草原的风,就想起此刻马背上的纠缠。
焉瑾尘闻到乌苏木身上的气息——甘草混着尘土,还有一丝淡淡的马汗味,是属于男人的味道。
此刻这味道奇异地让焉瑾尘身体发软,他紧绷的肩线慢慢垮下来,像被抽走了骨头。
“看着我。”乌苏木的吻落得很轻,像羽毛拂过,却带着不容错辩的执拗,“说你也想我了。就一句。”
只要一句,哪怕是骗他的,也能让他暂时忘了明安的嫁妆,忘了那些该死的权谋。
焉瑾尘的睫毛颤了颤,避开乌苏木的目光,像只受惊的鹿。
可乌苏木偏要捏着他的下巴,强迫着他对上自己眼里翻涌的欲望。
风掀起他散落的发丝,缠上乌苏木的红发,像两道纠缠不清的线,在日光下泛着暧昧的光——这是天意,连风都在帮他把焉瑾尘捆在身边。
“我…我说了…”焉瑾尘张了张嘴,声音轻得像蚊蚋,却被风精准地送到乌苏木耳中,“……你能停止?”
乌苏木眼里的火“腾”地窜得更高,咬牙切齿:“老子都这样了怎么放过你!你不说,行,你身体会告诉我答案!”
他没再逼他,只是喘着粗气再次吻下来,这一次的吻里少了掠夺,多了失而复得的珍重。
两个月的思念太沉,沉得让他只想把焉瑾尘揉进骨血里,确认这不是梦。
焉瑾尘认命地闭上眼,指尖却悄悄蜷起,抓紧了马鞍——那力道比刚才重了些,像在抓住什么救命的浮木。
乌苏木心头一震,原来他也不是真的想推开自己。
风还在草甸上打着旋,卷起的草屑混着野菊的碎瓣,扑在焉瑾尘脸上时带着点微痒的刺,他却没躲,只是任由乌苏木圈在怀里,后背贴着的胸膛烫得像要烧起来。
疾风踏雪不知疲倦地迈着蹄子,四蹄落进没过脚踝的草里,像在为他们丈量这偷来的时光。
“还难受吗?”乌苏木的吻落在焉瑾尘耳后,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方才在疾驰中啃咬过的唇瓣还泛着红肿,此刻被风一吹,倒生出点细碎的疼,可比起他掌心的灼热,这点疼又算不得什么了。
焉瑾尘没应声,只是偏过头时,鬓角的碎发缠上了乌苏木垂落的红发。
那红发在日光下泛着点野性的光泽,像燃烧的火焰,要把他焚成灰烬。
乌苏木倒希望真能这样,烧尽焉瑾尘心里的恨,只留下自己。
此刻乌苏木忽然觉得,焉瑾尘大约就是自己平时喜欢拉的那把胡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