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利刃斩落！

一条流光溢彩，带着安虞本源气息的粉色狐尾应声而断，鲜血瞬间从断口处喷涌而出，染红了安虞身下的云锦。

剧痛让安虞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你疯了！安虞！你干什么！！”商扶接住她软倒的身体，手忙脚乱地捂住那不断涌血的断尾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滴落在她的伤口上，混入刺目的鲜血中。

他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声音破碎：“我不要！我不要你这样伤害自己！不要……”

安虞虚弱地靠在他怀里，将那条还带着温热的断尾，轻轻塞进商扶手中。

她努力扯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给你……我的尾巴……”

“只要我永远……成不了九尾狐……”她抬起染血的手指，轻轻擦去商扶脸上的泪，“我就可以……永远……把你留在身边了……”

商扶紧紧抱着她，握着那条断尾，像是握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也是握着最剜心的利刃。

“唔……”

混沌巨茧内，安虞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梦境中那断尾的剧痛和商扶的哭声仿佛还残留在感官中，无比真实。

金色的光茧依旧温暖，怀中的男人呼吸平稳，身上的伤口在生长法则的滋养下早已愈合如初。

他紧闭着眼，凌厉的侧颜在微光下显得异常安静，与梦境中那个为她落泪的少年脸庞，渐渐重合。

墟渊那毁天灭地的震荡不知何时已经平息，四周的混沌乱流也温顺了许多。

安虞怔怔地看着商扶沉睡的容颜，指尖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她低下头，温热的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廓，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我曾经……爱过你，对么？”

第159章 或许……你能找到她。

七重天，气氛凝重。

玉霄子身后，是严阵以待的天渊阁精锐。

他们个个神色肃穆，目光死死锁定着东方天际那片混沌星云。

毁灭的气息一波强过一波地冲击着墟渊的界壁，灵气紊乱，连稳固的云层都出现了扭曲的波纹。

“掌门！东南方界壁出现细微裂痕，戍卫弟子已前去加固。”

“报！云海灵气涡旋加剧，恐影响下方凡界！”

“墟渊方向……空间塌陷征兆已现！”

一道道急促的传音砸在玉霄子心头。

神君闭关未出，面对这即将崩溃的墟渊，他几乎能预见到混沌洪流淹没凡间，魔物肆虐的景象。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

嗡……

凡世间所有的修真者似乎都听见了这一声嗡鸣。

一道无法形容其璀璨的金色光柱，自那即将崩解的墟渊核心，骤然爆发！

它并非撕裂黑暗，而是瞬间抚平了狂暴翻腾的混沌星云。

所过之处，那些狰狞的空间裂痕瞬间平息。金光迅速蔓延覆盖了整个动荡不休的墟渊界域，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

前一秒还是毁天灭地的景象，下一秒，便被这温暖而不可摧的金光彻底抚平，躁动的混沌星云恢复了永恒的流转，毁灭的气息消散无踪，仿佛刚才那濒临崩溃的震荡只是一场噩梦。

七重天，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备战弟子都难以置信地看着东方那片被神圣金光笼罩的星域。

那金光中蕴含的生机，甚至都能让他们体内的灵力都感到一阵舒适的共鸣。

玉霄子更是瞪圆了眼睛，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那是什么？”一个弟子失声喃喃。

“神迹……这是真正的神迹！”另一个弟子激动得声音发颤。

“墟渊……稳定了？”玉霄子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金光……是……是什么？”

无人能回答……

与此同时，洛渊那经历了剧烈震荡的神府之中，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只是这平静，与往昔截然不同。

肆虐的冰火风暴已然停歇，崩塌的雪山凝固成嶙峋的冰雕，裂开的大地被散发着永恒寒意的玄冰重新封冻。

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极寒，连空气都被冻结成了无数细碎的冰晶。

神府中心。

洛渊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双琉璃般的眼眸，此刻仿佛蕴藏了万载不化的玄冰。

剔透、深邃，却又冰冷得毫无人类情感。

他的容颜依旧完美得惊心动魄，他就是九天之上最圣洁的神祇，但一头原本如墨的青丝，此刻已尽数化作比神府冰雪更纯粹、更冰冷的银白。

长长的白发如月华倾泻，披散在他肩头，衬得他那张本就清冷绝尘的面容，愈发显得高不可攀，那是一种令人心碎又敬畏的疏离与孤寂。仿佛剥离了最后一丝属于尘世的温度，彻底化身为执掌寂灭与永恒的规则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