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他们将终身守在这里，直至枯骨成灰。

……

铁链交错的深层石牢里，叶婉歌被锁在刑台之上。

她的四肢关节钉着噬魂钉，全身灵力被封，每一次噬魂钉发动，便如千万钢针同时扎入神识，痛到她声嘶力竭。

此刻，她正气息奄奄地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听见铁门“吱呀”推开的声音，便艰难地抬起头。

当看清来人时，她的眼底骤然闪过一丝希望。

“裴……砚？沈……沈瑜白？”

她声音沙哑，带着卑微的颤抖：“你们……你们是来救我的，对不对？”

“我……我当初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太想变强了，才会……”

她拼命想扯出一个笑容，试图挽回：“你们是我最看重的弟子，我……我怎么会真想害你们？快……快帮我解开这些锁链，我一定会补偿你们……”

裴砚与沈瑜白对视一眼。

他们眼底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无尽的仇恨。

沈瑜白嘴角勾起冷笑：“补偿？你说得倒轻巧。”

裴砚缓缓走近，一字一句道：“若非宗主出手，你以为我们还有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你把我们炼化成傀儡时，可曾想过今日？”

叶婉歌神色一滞，眼底闪过惶恐，嘴唇颤抖：“我……我只是为了变强……你们要体谅我……”

“体谅？”沈瑜白冷声打断，袖袍一抖，从储物袋中倒出一个布袋。

袋口一开，数十条毒蛇蝎子，蜈蚣瞬间窜出，嘶嘶作响，甲壳摩擦声让人头皮发麻。

黑狱的阴冷石地上，一瞬间爬满了这些阴毒之物。

叶婉歌倏地瞪大双眼，身体因恐惧而疯狂挣扎，铁链“哗啦啦”作响，她声音撕裂般尖叫：“不要……！！不要放它们进来！！裴砚！沈瑜白！求你们！我错了！放我一条生路！！”

然而裴砚与沈瑜白站在黑狱外冷冷注视，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裴砚目光森寒：“你把我们炼成傀儡时，可曾顾忌过我们的痛苦？”

沈瑜白嗤笑：“你不是说过吗？弟子不过是炉鼎？既如此，就当我们今日，替天下受你荼毒的弟子讨还公道。”

毒蛇嘶嘶作响，攀上她的小腿蝎子甩动毒尾，狠狠扎入她的肌肤，蜈蚣顺着衣角钻入她的身体，带来钻心蚀骨的痛楚。

“啊……！！！”

叶婉歌惨叫着疯狂扭动，血迹溢满全身，哀求不止：“饶了我！我求你们！我愿做牛做马……啊！！不要！！”

惨叫声在黑狱深处回荡，经久不息，宛如恶鬼嚎哭。

裴砚与沈瑜白没有丝毫表情，转身背对石牢，冷冷地合上铁门。

黑狱中，只剩下毒虫的窸窣声与叶婉歌撕心裂肺的惨嚎……

从此，她再无半刻安宁。

*

宗门上下都在议论……叶昭力斩魔族，得三位化神强者护持，继任宗主，威压八方。

这些事迹，被外门弟子们一遍遍传颂，几乎每个人都带着敬仰之色。

偏偏，这些话落入顾行之耳中。

“叶昭……竟已是宗主？”

“她……连化神强者都为她出手？”

顾行之眼神怔然，心口剧烈起伏。

想起自己当初趾高气扬地离开清月峰，以为另寻明师能一步登天，却换来光阴虚度，连回到清月峰时都被弟子一招打飞。

如今，他眼睁睁看着曾经不被看好的苏落雪立于巅峰，而自己却在外门庸碌沉浮。

“为什么……为什么她能做到，而我却什么都没有……”

“轰……！”

灵气反噬！顾行之气息骤乱，神识炸裂般疼痛。

他直接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双目猩红。

“啊啊啊！！”

他抱着头疯狂嘶吼，口中喃喃不清：“我才是亲传……为什么……为什么筑基的不是我……”

他的神识在悔恨中彻底紊乱，走火入魔！

……

很快，执法长老得到消息，带人将疯癫的顾行之制住。

“唉，此人已经走火入魔，留在外门只会闹祸。”

“送去后山那处废弃院子吧，任其自生自灭。”

于是，顾行之被五花大绑，扔进了宗门早已荒废的一处小院。

……

夜幕降临。

这院子早被遗弃多年，屋顶漏风漏雨，四周荒草丛生。

更恐怖的是，地面缝隙之间，窸窸窣窣不断传来声响。

无数灵鼠成群结队游走，双眼泛着绿光，尖牙咯咯作响，甚至胆大地直接爬上桌椅。

顾行之缩在角落，双手抱膝。

“走开……走开！！”

一只灵鼠悄无声息地爬到他肩上，湿冷的鼻尖在他耳边嗅动，他尖叫一声，疯狂地挥手拍打，却引来更多灵鼠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