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的天作之合(102)
东隅声音暗哑,娓娓道来。
前朝的国舅,喜欢搞一些旁门左道的邪术,国舅夫人的娘家之前一直供奉猫鬼,后来这种邪术也传到国舅家。
前朝皇帝隐约听过些风言风语,并没有当真。
后来京城发生一系列诡异的死亡事件,死者都是好端端的,突然染上重病,然后吐血身亡。大理寺对此毫无头绪,最终都以意外结案。
紧随其后,皇后与一位权臣之妻相继生病,太医束手无策,皇帝找了高人来看,高人说是猫鬼作祟。
这时皇帝想起了听过的风言风语,国舅是皇后的异母弟弟,国舅之妻与权臣之妻是异母姐妹,所以他怀疑是国舅弄鬼,着人审理此案,真相大白。
国舅之妻的陪嫁婢女擅长猫鬼之术,猫鬼每次害死一个人,都会把死者的财物悄悄转移到施术者家中。
国舅花钱大手大脚,又被妻子管控了钱财,便让婢女驱使猫鬼去权臣与皇后处,给他弄些钱财花,这才导致权臣之妻与皇后都病倒。
“妖怪都是人搞出来的,杀了那个人就能断根。”
在高人的指点下,皇帝下令处死了召唤猫鬼的婢女,彻底消除了猫鬼,皇后与权臣之妻彻底好转。
听着东隅的讲述,薛老道长也眯着眼看了半天,面色凝重:“虽是野史异闻,不过不排除这种可能。”
东隅却仍有疑问:“鸿胪寺卿夫人死前曾吐血,心肺皆有损伤,与异闻中前朝皇后的症状类似,若真是猫鬼作祟,融安县主与前扬州刺史陈文斌为何没有吐血,只是心疾发作?”
“施术者养猫鬼,实际是使用秘法,驱役猫的亡灵为己所用,从盗取钱财,到伤人性命。”薛老道长慢慢捋着胡须,似乎也在捋顺思绪。
“那施术者也有个熟悉的过程,据老道推测,驱役猫鬼所用邪恶灵力也不同,若被害之人身份更贵重或身家更厚实,势必要求施术者消耗更多邪灵,那受害者致死的时间、受伤害的程度也势必不一样。”
墨言不解:“幕后之人为何要害他们?为了钱财吗?融安县主虽是吴郡王独女,但食邑不过百户,也远远比不上郡主、公主们,还有孙夫人,她连县主的身家都比不上吧?”
薛老道长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墨言转向东隅求解,却见小娘子呆望前方,眼圈泛红,眼里似有泪意。
先前看古籍时,她囫囵跳过如何驱役猫鬼的段落,方才听到薛老道长强调施术者养猫鬼是“驱役猫的亡灵”,瞬间无端端心慌起来,心脏似是被麻绳紧紧缠住,窒息般闷痛。
不会的,她下意识劝慰自己,黑包在驿站房梁上留下实质的凹痕,还在孙夫人寝衣上踩出血色印记,亡灵轻飘飘且无形……
但亡灵若附身于实体,岂不就能实现?
东隅内心天人交战,撕扯得无比煎熬。
“他们都极其富有,因为私吞金矿。”墨淮桑低沉的嗓音响起。
墨言一怔,三郎声音里似乎有些许颤抖。
他在自家郎君和东隅小娘子之间来回扫视,莫非这次的对手异常邪恶强大,两位心生胆怯了?
东隅经历一番挣扎,此时已经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回神,准确抓住墨淮桑话里的关键:
“孙夫人亡故前一天,不是才查出典客令参与金矿案吗?难道鸿胪寺卿也……?”
“鸿胪寺卿孙叔淼才是幕后主谋。”墨淮桑眼底闪过一丝激赏,“先前我们推测陈文斌之死,是金矿案幕后最大主谋指使的杀人灭口。眼下看来,杀人的,与金矿案主谋是两拨不同的势力,”
“前一脚拿下典客令,猫鬼的幕后黑手即刻谋害鸿胪寺卿夫人,那说明他们提前掌握了线索。”东隅的目光移向桌面堆积如山的文书。
墨淮桑点头:“此次三法司联合办案,人多眼杂嘴杂,若要停下来找内奸,那破案的进度、节奏会被全盘打乱。我今日便着人直接去各衙署收集文书、线索汇总,不再假手他人。”
墨言双手叉腰,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咧嘴轻笑:“三郎英明,我亲自带人去的,也依三郎的意思,让他们不要与旁人讨论案情。”
“那也只能拖延一点时间,我们得抓紧时间。”墨淮桑面色凝重,“分两部分来看,先分析金矿案。”
墨言拉出他们在大理寺常用的木板,等着记录自家郎君的梳理。
“金矿在扬州四方山,陈文斌的管家在山脚开了一个四方竹特产商铺,产出的金子以四方竹特产的名义运出城外,存放在一间废弃的民房,会有人秘密接收,这条线的线索到此结束,没找到账本,黄金产量仍然不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