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天子一见钟情后(18)
“待朕及冠,再与姐姐成婚,届时姐姐便是朕的皇后了。”
分明是春日里,乔棠生生出了一身冷汗,淋得她浑身发寒,抱着裴承珏脖颈的双手抖动着,无力地垂了下去
。
她像汲取温暖一样贴近裴承珏,急切地问,“太后娘娘可知晓?可同意了?”
裴承珏以为她害怕太后责问,不由将她搂得更紧,万分怜惜,“朕做事无须过问母后,姐姐不必担心。”
乔棠窝在他怀里,连泪都不敢流,只咬着牙齿想,封了妃,也能出宫的吧,只要裴承珏不喜她了,都有转圜的余地。
当夜,乔棠起了高烧,昏迷不醒,这对身体健康的她很少见。
裴承珏只见过她浑身雅艳,光彩烨然,顾盼间流波婉转,哪里见过这般孱弱无力的她?
她像一片被风吹落的莲,颤巍巍地躺在裴承珏怀里,叫裴承珏比往日更怜爱她,召来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
太医们看过,只说乔棠受了惊吓,需好生休养,裴承珏若有所思。
待煎好了药,裴承珏亲手喂给乔棠,乔棠意识迷糊着不喝。
“姐姐听话。”裴承珏钳着她的下巴,一口一口地用唇渡了进去。
乔棠老实了,就这样喝了一碗药,沉沉睡去,烛火淡影下,裴承珏长久地凝视她泛着白色的面颊。
半晌,他后悔地捏了捏眉心,不该那么突然提封妃的,姐姐便是喜欢自己,也会吓一跳的,何况姐姐还要顾虑母后,真是为难姐姐了。
他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乔棠的眉心,像含着片雪,力度一重便化了。
卯时四刻时,宫人来报,上朝时间到了,大臣们都在等着了。
裴承珏下了床,放下纱帐,命宫人好生瞧着,步了几步远,回头瞧了瞧。
宫人道,“陛下。”
裴承珏方又提步,慢慢步到前殿,忽地驻足,阖眼道,姐姐还没醒,他如何放心得下。
就一次,就荒唐这一次。
“传朕口谕,朕身体不适,今日朝务暂委内阁处理,万望众卿体谅。”
言罢瞥了一眼愕然的宫人,宫人顷刻间软着手脚传话去了,他转身折回了寝殿,见纱帐还好好地落着,也不上床,只坐在床边。
不知过了多久,纱帐轻轻地动了,他撩开一瞧,发现乔棠已坐起来,睁着湿漉漉的眸子望过来,不由心喜,俯身一把抱住了,“姐姐醒了。”
直接把乔棠心头那点茫然撞散了,但她这会儿并无心力应对裴承珏,只能又阖上眸子喊,“陛下,疼。”
“再躺一会儿。”
裴承珏扶她躺下来,安抚她道,“姐姐,是朕想错了,不该这么贸然封姐姐为妃,吓着了姐姐。”
乔棠吃惊,她一醒来便思及这个事了,本以为是板上钉钉了,不成想还能峰回路转。
她道,“也不是陛下的错,我进宫时间短,何况还未真与陛下……”
声音一顿,显然两人都知在说什么,乔棠续道,“哪里能一上来便封个贵妃?”
“我知晓陛下是为我好,我倒不在意这些,只陪着陛下就好了。”
裴承珏也不接话,只探身过来,低下头亲吻,亲了很久才放过乔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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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朕懂姐姐心意了,此事暂且缓缓再提。”
裴承珏一笑,面上那点倦怠明显了些,乔棠欢喜地往外瞥了眼,见天已亮了,以为他刚下早朝,“我瞧陛下累了,歇会儿吧。”
她想动动身,好腾出一半位置,裴承珏一掌按住了她的肩头,“不歇了,有朝务等着朕。”
“让王嬷嬷陪着姐姐,朕忙完再过来。”他轻轻地抚了抚乔棠额前的乱发,出殿去了。
王嬷嬷被允许进来了,“姑娘可好些了?”
“无妨,我的身体您是知晓的,不过是惊着了,歇个两天也就好了。”
乔棠坐起来,示意王嬷嬷坐在床边圆凳上,见她似欲言又止,玩笑道,“您怎么还和我生分起来了?”
“姑娘说的哪里的话?”王嬷嬷揽了她的手臂,哄孩子似地轻拍,思索着夜里所见的,“我是惊讶得脑袋呆掉了,眼下姑娘想听,我说便是了。”
王嬷嬷自打白日进了太极宫,可算入了人间富贵地,只觉处处华物不凡,不过她家姑娘也不是骄奢享乐之人,这些打动不了她家姑娘。
但一日下来,这一宫的人皆望着她家姑娘而动,侍奉得妥帖自然,便是她这自幼陪伴的奶妈也自愧不如,可见是天下最难寻的待遇了。
她本以为这就到头了,没成想夜间姑娘起了烧,陛下那般疼惜,召太医喂药不说,又生生守了一夜,莫说她看得目瞪口呆,满宫的人到现在还吃惊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