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为妻(4)
她把书本还给他,便要阖门让他回去。
陈锦时伸手抵着门板,故意将那截坏了的笔囊露出来。
“阿姆,你们三个今天在园子里,说些什么呢?”
沈樱仍要关门:“家里的事,还不劳你挂心。”
他反手撑住门,似笑非笑道:“是不是柜上出什么事了?阿姆,陈锦行没我机灵,要是有事,你跟我说。”
她没搭理他,他要抵门便让他抵着。
她松手,转身往屋内走,扬声把管家陈兴媳妇叫来:“把二爷的药端来。”
陈兴媳妇应了“是”。
她往凳子上一坐,陈锦时顺势跟进来,抬头张望。
“小孩子别乱看,也别打听那么多。”
陈锦时伸手抵着门板,故意将那截坏了的笔囊露出来。
不知打什么时候开始,这女人再也不许他进她内屋,上她的床。
谁稀罕。
“我不是小孩子了。”
沈樱站起身,比他高出一个头来,他顿时泄了气。
她要进屏风里,他脚刚抬,便被她眼神钉在原地。
“你还要做什么?回你屋读书去,眼看就要院试了,还整日这般吊儿郎当。”
他顿住脚,见她始终不对那笔囊搭腔,索性掏出来往桌上一放:“这个坏了,你再给我做个新的。”
沈樱冷眼瞥过,从荷包里摸出几枚铜板,递给他:“拿去再买一只。”
陈锦时咬了咬牙,理直气壮地命令:“你给我做个新的。”
沈樱索性把银子塞给了旺儿:“给你二爷买个新的去。”
陈锦时气道:“沈樱!”
沈樱含笑不语,又坐下,慢悠悠道:“时哥儿,你年纪也不小了。”
陈锦时不知她要说什么,偏被这话勾得脸上发烫,喉头哽了哽。
不敢再对她嚷嚷。
只是一想起今日她与他父亲那光景,他心里的火气又噌噌冒出来,化为一声冷笑。
“沈樱,你与我爹好事将近,我先恭喜你。”
沈樱瞥他一眼:“胡说什么?陈锦时,你今日最好别发癫。”
“我今日都看见了。罢了,你不就是想做我母亲吗?这么多年,你终于要如愿以偿了。等往后我叫你一声妈,你岂不是更要对我颐指气使?这么着吧,反正我也反对不了什么,咱们先约法三章。”
沈樱觉得,他如今说起这话来倒是心平气和,只微微有些怪腔怪调。
她好心劝他:“时哥儿,我没想做你母亲,但你如果真想叫我妈,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当一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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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为私设,无血缘关系,无亲属关系,代表一种照顾关系,并且本文社会公认这种照顾需要被回报,比如“别的不说,陈家老二陈锦时绝对是一个很有孝心的孩子。”
第2章
这三年里,两人大小争吵不断,沈樱从没放弃他,皆因陈锦时是将军托付给她的。
便是他再顽劣,再不服管教,她也依旧关怀他、照拂他。
他未曾得到他亲生母亲的关怀和爱怜,那么她原谅他未经教导的无礼。
这是她的报恩,也是她的分寸。
但再多的关怀照拂,也有个限度。
“时哥儿,你长大了,不要再无理取闹。”
陈锦时还欲说些什么。
她静看着他,双眸一剪,眼底像藏着翻涌的浪,不必说话,只在沉默中警告他。
恰在这时,陈兴媳妇端药来。
厅内,沈樱居上首坐了,手肘支在交椅扶手上,身上虽是汉人里未嫁女子的打扮,眉宇间却自有股主母的威严。
陈锦时坐她下首,此时只埋着头。
“陈锦时,喝药吧,喝完回你屋去。”
这三年,他日日喝着她配的药,喘症大有好转。
起初他常发作,偏又爱舞刀弄棍,每到半夜寅时,尤其容易犯病。
沈樱早为他配了药,可那时她刚进府,他压根不信她的好心,只当她是要害死自己的后母。
记得有回他夜里发作得凶,她硬给他灌了半碗苦药,又在他背上几处穴位掐了掐,他喉咙里才总算顺进些新气。
跟着他便打翻了药碗,冲她喊:“滚出去!我便是死在这儿,也与你不相干!”
沈樱完全无视他的无礼,将他拢在怀里细心安抚:“睡吧,睡吧,别生气了。”
生气也会导致喘症发作,沈樱是好心劝他。
陈锦时被她拢圈怀里,本该更加生气的,可唇鼻上的温软触感,一下子令他回到了她刚来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