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92)

作者:Shim97

只是嘴上说的好听罢了,都是骗他的。

他真是太傻、太蠢,秦故哄两句好话他就当了真,怪不得秦故原先天天说他傻。

说的没错,他太傻了。

阮玉的眼泪啪嗒啪嗒直掉。

他以后再不要这么傻了。

他狠下心,一根线一根线地剪,每剪一根,都跟剪在自己心上一样,生生地发痛,可他咬紧牙关剪下去,即便已经泪流满面,也没有停下。

最后一根线也剪断了。

阮玉仿佛霎时失去了全部力气,剪子掉在了地上。

白秋霜连忙扶住他:“玉儿,别再为他伤心了,今日一刀两断,以后就再也不要想他,过好自己的日子。”

阮玉咬着唇,闭了闭眼睛,落下泪来:“把这个还给他。”

宝竹连忙接过绞断了红绳的玉坠,放在檀木盒中,同那些衣裳宝盆拢在一起,阮老板叫人把这些抬出了屋,道:“嫂嫂,你和玉儿早些歇息,明儿还得早起赶路。”

白秋霜就陪着阮玉,哄他哄到睡着。

一夜过去。

清晨,天光微亮,秦故坐在回城的马车中,沉默一言不发。

泉生和石生陪他等了一夜,已经困得眼皮都睁不开,可还得强撑着,等马车进了城门,泉生才小声问:“爷,要不要去阮家别院看看?”

秦故抿紧了嘴唇。

阮玉昨日没有赴约,他怎么都想不通,难道自己真的比不上言子荣么?

就算是白秋霜不许他出门,可自己已说过了会上门提亲,会明媒正娶让他嫁入侯府,白秋霜有什么理由阻拦?

到底是为什么?他哪一样比不上言子荣?还是说玉儿心底里其实更中意那个姓言的?

这几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了一整晚,秦故觉得自己不会看错,玉儿分明是中意自己的,可是现实却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他下颌绷得死紧,半晌,道:“……去看看。”

泉生吩咐车夫改道,不一会儿,马车就停在了阮家别院门口。

秦故下了马车,他身上穿的还是昨日进宫的衣裳,一看便是非富即贵,守门的下人连忙进去通报,不一会儿,管家刘叔颠颠地跑出来。

“是秦三公子啊。”刘叔十分尊敬地朝他行礼,神情却不是那么亲热,“您今日来,是……?”

秦故冷着脸,道:“我找玉儿。”

刘叔一拍脑袋:“哎哟,您一说我才记起来。”

而后回身叫人,把箱笼吭哧吭哧搬出来。

“秦三公子,这是我家主子吩咐我今日送去侯府给您的,说是公子留给您的东西。”刘叔随手捞起一个檀木盒,打开,里头是剪断了红绳的小兔儿玉坠,“您看看,可对么?没错儿罢?”

看见那绞断了红绳的小兔儿那一刻,秦故脸上血色尽失。

他一把抓起盒中的玉坠,双目猩红:“他又绞断了、又绞断了……他人呢?!”

刘叔道:“公子已随大夫人回扬州了,今日清早便走了。”

秦故掉头就上了马车:“去码头!”

“哎哎!三公子!剩下这些东西还没拿!小的给您送去侯府?”

刘叔的声音迅速远去,秦故手里抓着那断了线的小兔儿,就跟抓着自己的心脏似的,一个劲儿催车夫:“再跑快点!”

马车一路疾驰,赶到码头,还未停稳,秦故飞身跳下车,冲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玉儿!玉儿!”他眼尖地看见刚刚离岸的一艘大船上,白秋霜正扶着阮玉一同登上二楼舱房,连忙拨开拥挤的人群拼命朝前跑。

阮玉似乎听见了他的声音,上楼的脚步顿了一顿。

秦故的心也跟着停了一瞬,呼吸都屏住了,等着他回头。

可那身影只是一顿,而后头也不回地上了楼,走入舱房中。

没有再看他一眼。

秦故一下子失了力。

码头汹涌的人潮来来往往,撞在他身上,撞得他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嗡嗡的人声响在耳边,让他一切都听不真切,脑中一片混沌,只望着那条载着他心上人的船,看着它一点一点驶出港口,慢慢远去,消失在天际。

泉生跑上来,扶住了他:“爷!您没事罢?”

秦故怔怔的,就跟丢了魂一样,喃喃自语:“他走了。”

他没赴自己的约。

他回扬州了。

他不中意他。

心底蓦然涌上一股又酸又涩的痛,秦故趔趄了几步:“他走了……”

眼前一黑,他直直栽倒下去。

“爷!”泉生吓得魂都飞了,连忙扶住他,和石生两人一块儿把他扛回马车上,送回侯府叫大夫。

“这是怎么了?”苏如是闻讯赶来,看见一向活蹦乱跳的小儿子脸色苍白昏迷不醒躺在床上,登时面色一白,又见给他把脉的大夫脸色凝重,忙问:“如何?要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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