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先婚后爱了(104)

作者:二两鱼籽

什么?

宋司韫没反应过来,实在不知道自己方才那番话究竟哪里有不和离的意思了。云晚荞却是半点没瞧出她的异样,只撑着下巴自顾自道:“哎,当时我就说嘛,他对你和司姝姐并无不同,偏不知你从哪里看出她二人心意相许的。我还寻思你我说的不是一个人呢。怎的,现在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了吧?你说你当年要是坦诚点——”

“你为何说我不打算和离?”

“诶?”话陡然被打断,云晚荞也不恼,只是一时脑袋没转过来有点懵,待她又问了一遍才回神解释:“你不知道吗?”

见她当真一脸茫然,云晚荞当即狠咽了口口水,小声嘟囔:“顾砚舟难道没告诉你,诰命不可和离,便是夫亡,妻亦不得改嫁吗……”

“顾砚舟!”

当夜,瑞雪阁书房门是被踹开的。

守了一天,好不容易见书房掌了灯,当即赶了过来,不成想竟是又扑了一场空。她站在门口,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半晌,将视线定在了堆叠整齐的书架上。

她着实不是个好脾气,直将堆叠整齐的书籍手案扔的一团乱,才卸了力瘫在圈椅上喘粗气。

她只是累了,并非气散了。

双手搭在圈椅把手上,一双眸子四处打晃,瞧瞧还有何处不顺眼。

不过一个扫眼,便瞧见满地手案中,有几张密密麻麻格外显眼。

她捡了起来,视线却渐渐模糊。

吾妻宋氏司韫,性善而言敏,虽常口不饶人,然所行皆怀仁恕。偶纵娇憨,亦不过如猫儿探爪,无伤大雅,反添天真。嗜佳肴,喜华服,饮及百觞而神思澄澈,诚海量也。笑时星眸流转,腮若新雪,质若凝脂,恍若儿时饮屉中玉润暄腾之蒸饼。昔年初晤,既生轻抚之念,然尘满衣冠,未敢造次。

其人性灵外现,逢人常展笑颜,独于吾前使性嗔怒——此正待我殊异之证也。观其形貌若憨稚可欺,实则胸藏明镜,每遇疑窦,反常敛色共议,非但不作缠闲,反慨然相助。外显刚强,内怀柔脆,易慰心扉:秋千荡影可见欢容,椿萱在侧即生喜色,珍馐罗案则雀跃,钗钏绫罗便开颜,乃至香粉染甲,亦能抚掌称快。如此易悦之质,实乃世间罕见。

斯人诚为古今第一灵慧可爱、明艳护短之奇女子。虽今未显庇佑之态——然若非相护,焉弃京华安乐,孤身赴云渠险地?本可置身事外,偏要涉险同行。如此赤忱,岂非护吾深切?

幸甚至哉,如此明珠,竟未吾妻。自当结发同心,白首不离。毕生鸳侣,唯属顾氏砚舟而已。

墨似乎顿了许久,蕴了团,半晌又见一行小字:

恍觉所录未盈千数,且待来日再续。无妨,余生漫漫,堪共笔砚。

这是......写给我的?

曾经随口一句一千个优点,不曾想他竟真的写了出来?

宋司韫有些呆愣,可片刻,心底又涌上一股冲天怨气。

他为什么要写?!又为什么要现在让我发现?!

她挣扎着,似要将手中纸张看张,渐渐地,气儿散了。她似没了支撑的烂泥,无力地瘫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手心紧攥着书信按在胸口,半晌才发出第一声嘶吼,那嘶吼团在嗓子里,只在鼻尖打了个转便又咽了回去。

如今的她,想怨,却怨不得任何人,一切都怪自己那满心恶念;想爱,心却囚着,无法背叛阿姐,毕竟阿姐曾经真心实意地想过嫁他。

是自己,一切都怪她自己。

是她自己生了妄念,因缘巧合,却又越陷越深。

她怨不得,爱不得。便是满腔心事,也没个出处。到底该如何告诉别人,自己爱上了阿姐的心上人这般丑事?

慢慢地,再也扛不住,躺了下来。

顾砚舟一踏出密室门,瞧见的便是她捧着几张手中蜷缩在满地书籍之中。她好像很痛苦,又好像很迷茫,眼角泪痕早已干涸,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又进来了多久……

顾砚舟垂眸想着,密室之中本应从另一头离去的人好似也瞧见什么,挣扎要出来。他扬手挡住,反手扣动机关。

密室关闭,断了背后之人的念头。

也是此时,他才惊觉,自己手脚竟没了力气,只一动,便跌跪在地。

他想去扶她,想抱抱她,想抚掉她的痛苦,抹去她眼角泪痕,他…

很想很想她。

可现在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失了力气,狼狈地跪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指尖即将触到她面庞时,她忽地有了动静。死寂的眼珠轻转,落在他身上,恸心彻骨地凉。

她捏着手案抹了眼角缓缓站起,眼神比初见时更冷漠,恍似陌生人。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顾砚舟,我不会再爱你了。便是死后都挪不出顾家,也不会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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