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沉浸在获得星图的喜悦与对未来征程的规划中时，院落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凌寂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房间内，他看了一眼叶雨尚未完全平复的气息和眼中残留的星辉，淡淡问道：“成功了？”

叶雨点头，将星图之事告知于他，并展示了星辰罗盘指针的方向。

凌寂看着那指向西南的指针，目光微凝：“遗忘沙海……那片区域在上古时期曾是多个文明交锋之地，也是守夜一族活动的重要区域，留下遗迹并不奇怪。只是路途遥远，且沙海之中危机四伏。”

“再危险，也要去。”叶雨语气坚定，“这是我们快速提升实力，了解守夜一族与圣教、上界恩怨的关键。”

凌寂点了点头，没有反对：“何时动身？”

叶雨沉吟道：“王都之事尚未完全了结。圣辉商会虽被查封，但圣教核心阴谋未破，三皇子殿下的隐患仍在。我们需将星图之事告知南宫师姐和三殿下，或许能借助皇室的力量，了解更多关于遗忘沙海和星陨之塔的信息。同时，也要做好万全准备。”

她走到窗边，望向西南方的天空，目光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落在了那片无尽的沙海。

王都的风云暂告一段落，但更广阔的世界、更艰难的挑战，已经向她敞开了大门。手中的星图，便是通往新征程的钥匙。

第85章 永夜寂灭，巡天镜卫

星图带来的震撼与喜悦在叶雨心中缓缓沉淀，转化为一种更为坚定的决心。她收起星辰罗盘，感受着指针传来的、坚定不移指向西南方向的微弱牵引力，仿佛能听到遥远沙海中那座星陨之塔的古老召唤。

她抬眸，看向静立一旁，气息与阴影几乎融为一体的凌寂。他依旧是那般沉默，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也因这指向守夜遗泽的星图而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澜。获得如此关键的线索，固然令人振奋，但前路的未知与凶险，也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凌寂，”叶雨开口，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遗忘沙海，星陨之塔……听名字便知非善地。在出发之前，我们需要尽可能了解它，也需要……更清楚地知道，我们未来可能要面对的，除了圣教，还有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凌寂身上，带着探究，也带着一种无需言明的信任。她早已察觉到，凌寂对圣教、对上界，似乎有着远超常人的了解，甚至……刻骨的仇恨。这份了解与仇恨，必然与他神秘的过去紧密相连。

凌寂沉默了片刻。房间内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王都夜晚的细微声响。他走到窗边，负手而立，望着窗外那轮被薄云遮掩、显得有几分朦胧的清冷月亮，仿佛在凝视着某种遥远的、不愿触及的过往。

叶雨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良久，凌寂低沉而略带一丝沙哑的声音终于响起，打破了沉寂：

“你可知，我们所处的这方世界，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巡天镜卫’眼中，不过是万千下界位面中，一个稍大些的囚笼，或者说……牧场。”

“巡天镜卫？”叶雨心中一动，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第一次是从药先生临死前的呓语和那封密信中隐约感知。

“嗯。”凌寂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他们是上界一个庞大而古老的组织，自诩为维护诸天万界秩序与平衡的守护者。他们监视着无数下界位面，记录星辰轨迹，观测文明兴衰，也……收割他们认为‘逾矩’的文明火种，清除可能威胁上界统治的‘不稳定因素’。”

“收割？清除？”叶雨蹙眉，这两个词让她感到一阵寒意。

“他们认为，下界生灵的力量与认知，应当被限制在某个范围之内。一旦某个位面出现可能触及世界本源规则，或者诞生出足以打破位面壁垒、窥探上界秘密的强者或文明，巡天镜卫便会出手干预。轻则抹去相关个体或传承，重则……引动天灾，甚至直接降临，进行所谓的‘净化’。”凌寂的语气中，终于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冰冷与讥讽，“圣教所信奉的‘圣神’，不过是巡天镜卫在下界发展的诸多代理人之一，负责替他们收集信仰，监控位面，并在必要时，为‘收割’做好准备。”

叶雨倒吸一口凉气。她一直以为圣教是独立的邪教组织，没想到其背后，竟然站着如此恐怖的庞然大物！所谓的“圣子降临”，恐怕就是巡天镜卫某种形式的“干预”或“收割”！

“那你……”叶雨看向凌寂挺拔却仿佛背负着无尽沉重的背影。

“我，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凌寂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叶雨能感觉到，那平淡之下汹涌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