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道我命不久矣+番外(150)
他砸吧砸吧嘴,感受着嘴里的味道,甚为满意地眯了眯眼睛,而后又想起自己现在还病弱,不能表现得太过,随即没骨头似的歪斜到枕头上,柔声道:“辛苦王爷操劳,不知王爷将人支走可是有事?我现在虽身体柔弱,但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帮,您开口吩咐便是。”
谢玉绥看着面前娇娇弱弱的人,苍白的脸上自洗漱干净之后,细小的伤口就显得更加明显,嘴唇上依稀能看见牙齿咬过的痕迹——那张过于漂亮的脸上添了伤口后委实有些暴殄天物的感觉,不由生出一点遗憾来。
好在这种伤口不会留疤,月余也就痊愈了。
谢玉绥看着荀还是将那颗梅子吃完,这才将一个小纸包放在被子边缘:“吃零嘴便吃,避讳着我作甚,当我是洪水猛兽?”
“王爷玩笑,我如今身弱,哪有胃口吃零嘴。”荀还是低头看向纸包时正好瞥见床边的落下的瓜子壳,不动声色地想要将它勾进被子里,结果手指刚从被窝里伸出来就被压住。
一只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压在被子边缘,荀还是那根手指惨遭连坐一起被压在了下面。
此时瓜子皮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他的脑子尚未来得及给予指示,向下的指肚就已经调转向上,在那个温热干燥的掌心上勾了勾。
谢玉绥本意是想掸去床边的那点罪证,结果没想到恰巧蹦到了一个不安分的爪子,又恰巧被那个爪子挠了一下。
圆滚的指尖在手心上抓一下并不疼,带着点痒,顺着皮肤似乎一直向上游走,整条胳膊都有些发麻,然而不出于什么心思,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抽回手,当他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握住了那根作乱的手指,而手指主人此时正挑眉看着这一幕。
如此的场面着实有些尴尬,虽然最开始是荀还是主动,但一根手指的主动怎么都不能成为罪证。
谢玉绥看着自己的手久久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眼看着荀还是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得意,他脑子一闪,直接将那只手摊放在被子上:“我看看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牵着的手虽然放开了,荀还是却攥着拳头迟迟没动,谢玉绥疑惑地抬眼看向荀还是,却只看见荀还是一脸戏谑。
“怎么……”话刚说完,他眼睛再次落到手上时就已经发现了问题——受伤的不是这只手。
如此一来就更尴尬了,谢玉绥抿嘴没有说话,那只攥成拳头的手也已经松开抓着被子,荀还是笑得前仰后合。
谢玉绥有些懊恼:“有这么好笑吗?”
“哈哈哈!”荀还是笑的十分开心,眼看着谢玉绥的眉眼也染上了笑意,他倾斜着身子歪头瞧着谢玉绥,随后慢慢收了笑意,只留下一个上挑的嘴角,问道,“你说你不喜欢我,如今又对我这般好,到底是因为你口是心非,还是真的为你父亲的那封家书?”
谢玉绥表情有片刻的停顿,其实他也说不清,最开始救荀还是的时候确实一大部分是因为家书,后来察觉到荀还是的身份时也有片刻的犹豫,说是完全出于好心那是不可能的,只为了一封家书也有些假,最后决定救他其实还是因为荀还是的身份。
这话谢玉绥自然不会说,就像荀还是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他为什么非要将谢玉绥拉到东都一样。
谢玉绥看着荀还是的眼睛,叹了口气说:“为什么要将话说明白呢,有些事情一知半解才是最好的时候。”
了解的太深,再美好的东西都会露出丑陋的一面。
荀还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之后没再追问这个话题,眼角瞥向谢玉绥搭在床边的手,不由分说地拉了上去,还是用着绑着绷带的那只残手。
谢玉绥乍一被拉住时下意识后撤,听见荀还是哼哼唧唧的声音顿时不敢动了。
绷带缠着手掌一大圈,依着皮肤,一时有些分不出二者谁更白,倒是显得荀还是更可怜了。
不过拉个手而已,便由着荀还是牵着。
荀还是正用眼角偷看谢玉绥,见他没有动作之后暗笑了一下,猜到谢玉绥不会与他计较,就是为了卖惨才故意用着受伤的那只手,而后一点点将那只手拉到自己的面前,又一起拉进了被子里,见着谢玉绥越来越黑的表情后,嘿嘿一笑。
“王爷可不要跟在下一般见识,我受伤了,心里空落落的,得找个人陪着。”说完荀还是直接滑进了被窝里,抱着谢玉绥的那只手就不松。
谢玉绥这几天天天见着荀还是耍无赖已经习惯,难得的没有第一时间将手抽回来,由着荀还是牵着,结果那人不知道在被窝里做什么小动作,窸窸窣窣一会儿后,一处柔软压在了食指指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