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太子都随地捡老婆吗(129)

作者:岁睡

他心中一片冰凉,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只能深深俯首,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儿臣遵旨。定当恪尽职守,不负父皇重托。”

谢渊的目光又转向谢瑾:“江南禹州,鱼米之乡,富庶繁华,然水系纵横,吏治繁杂。瑾儿,你心思缜密,善于筹算,朕将禹州赐你,望你勤政爱民,梳理漕运,充盈国库。”

禹州虽是富庶之地,但远离帝都,江南官场盘根错节,看似是个肥差,实则是将他调离了政治核心。

谢瑾的脸色瞬间白了白,袖中的拳头骤然握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他猛地抬头看向御座上的父皇,又飞快地瞥了一眼身前纹丝不动的谢临沅的背影,一股巨大的不甘和怨愤涌上心头。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在触及谢渊那双深不见底、不带丝毫温情的眼眸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最终,他极其艰难地低下头,哑声道:“儿臣领旨,谢父皇隆恩。”

两道封疆之谕,如同两道无形的枷锁,将两位皇子牢牢钉在了远离权力中心的边缘。

大殿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谢则闵与谢瑾垂着头,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前方那道黄色龙袍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他们知道,从这一刻起,那个位置,已与他们基本无缘。

所有的野心、筹谋,在谢渊这轻描淡写的安排下,都成了镜花水月。

谢渊将两个儿子的反应尽收眼底,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旨意不日下达,你二人回去早作准备,假以时日便离京赴任。”

“是,儿臣告退,”谢则闵与谢瑾声音干涩地行礼,倒退着出了宣政殿。

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谢则闵终究没忍住,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依旧立于殿中的谢临沅。

那眼神复杂,充满了嫉妒、怨恨,以及一丝不服。

谢临沅察觉到了那道眼神,可神情却依旧不变。

此时,殿内只剩下谢渊与谢临沅父子二人。

谢渊靠在龙椅上,揉了揉眉心,脸上显出一丝真实的疲惫。

他看向阶下长身玉立的儿子,目光深沉:“沅儿,都看到了?”

谢临沅这才微微躬身,语气平静无波:“父皇圣心独运,儿臣明白。”

“明白就好,”谢渊叹了口气,声音低了几分,“朕老了,这江山社稷,迟早要交到你手上。谢则闵刚猛有余,沉稳不足;谢瑾心思过活,缺乏魄力。都不是合适的人选。唯有你......朕方能放心。”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看向谢临沅:“朝中势力,朕会替你慢慢梳理。但你也要记住,为君者,不仅要能驾驭臣工,更要懂得平衡骨肉。他们终究是你的兄弟。”

谢临沅抬起头,迎上父皇的目光,那双凤眸之中一片沉静,不见半分得意或动摇,只淡淡柔声道:“父皇教诲,儿臣谨记。儿臣会谨守本分,不负父皇期许。”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既表达了顺从,又未对兄弟之事多做评论。

谢渊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慰,也有欣赏。

他的大儿子,心思之深,手段之稳,远非其他皇子可比。

“去吧,”最终,谢渊挥了挥手,“好生准备。”

“儿臣告退。”谢临沅行礼,转身,步履沉稳地走出了宣政殿。

殿外阳光炽烈,晃得人睁不开眼。

谢临沅站在高阶之上,俯瞰着脚下重重宫阙。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掠过一丝难以剖析的情绪。

障碍已清,道路已铺平。

谢临沅并不在意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可他要谢玉阑。

只有在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上,才没人敢议论他所做的一切,就算有,那时候的他也不惧了。

天将晚时,谢临沅才回到东宫。

为了补偿今日没有带谢玉阑出宫这件事,他命人在太液池边备下了一叶轻舟。

太液池水波光粼粼,映着湛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

池畔垂柳依依,带来些许凉意。

小舟狭窄,仅容二人对坐。

谢临沅先上了船,然后伸手将谢玉阑扶了上来。

舟身随着水波轻轻荡漾。

谢玉阑穿着换回的稍厚实些的月白色春衫,坐在船头。他很少乘船,起初还有些紧张地抓着船舷。

但很快,池面吹来的、带着水汽的凉风便驱散了那份紧张。

他放松下来,好奇地俯身,将一只手伸入微凉的池水中,轻轻拨弄着。

水流从指缝间滑过,带来痒酥酥的触感,偶尔有胆大的锦鲤凑过来轻啄他的指尖,惹得他发出低低的、愉悦的轻笑。

谢临沅坐在他对面,目光沉静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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