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她艳骨+番外(156)
夜里的船舱有些闷热,裴宵拿了羽扇轻扇着,又有些疼惜。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要她醒着,对他永远是恶语相向,永远是推拒逃避。
只有做那件事时,他才可以真真切切感受到她是他的。
那件事竟然变成了两人唯一可以心意相通的事。
裴宵心底涌出一股苦涩,偷吻了下她的鼻尖。
梦里的姜妤感觉痒痒的,皱了皱眉,舌尖轻舔了下,刚好碰到了裴宵的唇。
香香软软的,跟醒着带刺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无意间的一吻,再度触及到了裴宵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凝视着昏黄烛光下她俏丽的小脸,鼻头有些酸。
他真的很想吻她抱她啊,做梦都想!
可为什么一面对面,就变得火药味十足呢?
他侧身躺在了姜妤身边,趁她睡着拥住了她,将头埋在她颈窝。
半晌,低哑的声音溢出喉咙,“妤儿,我想你了。”
她没在的这几天,他好想一下子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成了他生命里唯一的光。
和她在一起,他才觉得自己像个人,有人爱,也有想爱的人。
可她走了,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他真的不能失去她!
昏暗的夜里,裴宵第一次知道,他的眼眶也会湿润。
“你就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眷恋吗?”裴宵拥紧她,在她颈窝呢喃。
梦里,姜妤感觉自己脖颈上黏黏湿湿的,忍不住翻了个身。
可她又梦到一只小狗,不停在她身边钻来钻去,耍赖又粘人,避都避不开。
姜妤被扰了清梦,懊恼地咬了一口,只听到一声闷哼。
熟悉的声音!
姜妤猛然睁开眼,她正咬着裴宵的鼻尖。
此处敏感,他高挺的鼻子都红了。
姜妤忙松开口,想要抽离,可裴宵压在她身上,发髻有些凌乱。
梦里那只乱蹭的狗,分明就是裴宵!
“你、你做什么?”
姜妤尴尬地推了推他。
折腾了半夜,他哪来那么旺盛的精力。
“怎么办?出血了。”裴宵凑近她。
鼻子因为被咬显得鼻音特别浓,跟撒娇似的。
且姜妤那一口不轻,他鼻头冒着血珠。
“谁让你乱蹭?”姜妤闷声撇过头。
裴宵的鼻子偏在她耳垂上蹭了蹭,“我要咬回来!
姜妤不理他,他又接着道:“不给我咬,我就再把你定住。”
“裴宵!”姜妤愤愤然瞪他。
他挑衅地抬了抬眉,一字字吐出牙缝,“给!我!咬!”
他这个人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姜妤下意识闭上了眼,“你轻点啊!”
裴宵咬她的动作顿在了半空中,在一拳之隔的距离深深看着她。
她清秀的鼻头轻皱着,两颊鼓鼓的,好像一颗莹润的荔枝。
她那般娇,裴宵怎舍得放手?
裴宵捏了捏她的鼻头,“但凡你丑点儿,我就不要你了。”
“裴宵!”
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啊?
姜妤揉了揉红红的鼻头,想从他身下钻出来。
可一动,才觉得身上酸软无力。
此时天已经快亮了,一艘孤船在江心晃了一夜,也不知道守卫们怎么想。
反正姜妤不想跟他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先下船再说。
姜妤强撑着身子,裴宵却将她摁坐在了榻上,从行李里取了一件月光锦的襦裙。
她既然已经回到他身边,他不会再让她穿什么粗布麻衣。
姜妤身体很乏,也就由着他折腾了。
等到穿戴整齐,姜妤才感觉这衣服有些眼熟。
正是他们数月前一起裁的新衣,原本说好要七夕那日赏花灯穿的,所以上面绣着两人定情的木槿花。
不过,衣服绣了一半,许多事接踵而来,就搁置了。
可今日上了身,姜妤发现衣服上的绣花已经完工了。
姜妤依稀闻到了檀香的味道,裴宵的味道。
她讶然望了眼裴宵。
裴宵正蹲在她身前,帮她整理裙摆,摸到裙侧的线头,十分熟稔地蹲身下来咬断了。
姜妤离开的这些日子,他把姜妤未绣完的衣服绣好了,彩贝手链也编织好了。
他始终相信姜妤会回来跟他过乞巧节的。
只是他没想到,姜妤会是这样心不甘情不愿被他押回来的。
裴宵低垂的眼睫投下一片阴翳,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而姜妤四十五度角俯身着他,狐疑张了张嘴。
她本想问他衣服是他绣完的吗?
但还未开口,裴宵低磁的声音抢了先机,“妤儿不要再跑了,岳父岳母尚在姑苏颐养天年。”
这话无疑在姜妤心底浇了盆水,本就奄奄一息的火星彻底扑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