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霄烬+番外(215)
谢微尘自然明白他指的是古灯的力量,但目前他状态糟糕,显然无法完成此事。
雨渐渐大了起来,打在脸上冰凉一片。
“先离开河边,找个地方避雨疗伤。”凌雪辞站起身,目光扫过对岸。对岸迷雾深锁,寂静无声,仿佛之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拦截与崩塌从未发生过。
但两人都清楚,危机并未解除,只是暂时隐匿。对岸的敌人,绝不会就此罢休。
他们在附近山崖下找到了一个浅窄的洞穴,勉强可以遮风挡雨。
洞内,凌雪辞布下简单的预警禁制,而后盘膝坐下,服下丹药,开始运功疗伤。他内息依旧深厚,但脸色透着消耗过度的苍白。
谢微尘坐在洞口附近,望着外面连绵的雨幕和奔腾的河水,心神不宁。地底所见的那段浩劫景象不断在脑海中回放——崩碎的仙碑,无尽的黑暗,背叛的塔楼,以及最后那只冰冷无情的巨大黑眸……
这一切,与他身上的永烬烙印,与云岫的背叛,与青霄山的覆灭,究竟有什么关联?
那个黑色小塔印记,代表的到底是什么?是墨家叛徒的后裔?还是另一股更加古老、更加隐秘的势力?
师尊……您当年,是否也察觉到了什么?
他下意识地抚摸着胸口,古灯平稳地搏动着,带来一丝慰藉的温热。这盏灯,又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夜色在雨声中悄然降临,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河水永恒的咆哮。
忽然,正在调息中的凌雪辞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低喝道:“谁?!”
几乎同时,洞外预警禁制被触动的微弱波动传来!
谢微尘瞬间汗毛倒竖,猛地站起身看向洞外。
雨幕之中,一道修长的人影不知何时悄然立于洞外不远处的一棵古树下,仿佛早已与黑暗融为一体。那人穿着一身略显宽大的墨色长袍,兜帽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面容,只在雨丝划过时,偶尔露出线条过于完美、甚至显得有些非人感的下颌。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没有任何动作,却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冰冷而庞大的压力,仿佛一座沉默的山岳,远比之前遭遇的任何敌人都要可怕!
凌雪辞已然起身,长剑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手中,剑尖斜指地面,周身剑气如同即将爆发的冰风暴,死死锁定着洞外的不速之客。他受了内伤,此刻状态并非巅峰,但气势依旧凌厉逼人。
谢微尘也全力催动起残存的力量,古灯微光在体内流转,警惕到了极点。
洞外那人似乎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低沉悦耳,却带着一种机械般的冰冷质感,毫无温度可言。
“不必紧张。”一个温和却异常平稳、缺乏情绪起伏的声音透过雨幕传来,清晰地送入两人耳中,“若我想动手,你们此刻已无法站着说话。”
他微微抬起一只手,宽大的袖袍滑落,露出一只骨节分明、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掌,手掌中托着一枚不过指甲盖大小的、正在缓缓旋转的复杂青铜齿轮构件。
“我只是来取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他的目光,似乎穿透黑暗,精准地落在了凌雪辞怀中那块仙碑碎片之上。“顺便,看看能引动‘基座’自毁、并安然脱身的是何方神圣。”
“看来……”他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玩味,“比我想象的……更有趣一些。”
第89章 雨夜偃师露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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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淅沥,敲打着洞外的岩石与树叶,却压不过那突兀响起的、冰冷平稳的嗓音。
洞内空气瞬间凝固,如同结了一层无形的冰。
凌雪辞持剑而立,剑尖纹丝不动,冰蓝色的眼眸锐利如鹰隺,死死锁定洞外雨幕中那道模糊的墨色身影。对方的气息深沉如渊,与这片南荒雨夜完美融合,却又带着一种格格不入的、非人的精密与冰冷,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谢微尘站在凌雪辞侧后方,心脏狂跳,神识因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威压而阵阵刺痛,丹田内的古灯自主激发,温润光晕透体而出,勉强抵御着那无孔不入的冰冷气息。他能感觉到,怀中的巡天令正发出前所未有的、带着强烈警告意味的灼热。
“你的东西?”凌雪辞的声音比洞外的夜雨更冷,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阁下何人?”
那墨袍人似乎又极轻地笑了一声,指尖那枚缓缓旋转的青铜齿轮泛着幽冷的光泽。“名字并无意义。你们可以称我……‘执棋者’之一。”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至于那块碎片,它沾染了不应存在的污秽,留在你们手中,只会招致毁灭。交出它,或许还能多活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