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浚得到准确的答案，应了声。

然而到了晚上，学校的保安打同学给他说林又涵翻墙出去了。

杨浚困顿的大脑瞬间清醒。

保安还说:“杨老师，你们班的学生还带着一个黑红色的机器人在身边，不晓得要去做什么。”

杨浚:……还能做什么，给人送机甲去呗。

保安:“杨老师你怎么不说话，这个学生……”

杨浚打断了他:“不用管，他会回来的。”

“好。”

挂了保安的通讯，杨浚又打给林又涵，问他:“你大半夜去梦岚做什么？”

林又涵:“老师，我失眠了。”

杨浚的嘴角一抽:“说人话?”

“找个人陪我进棺材。”

杨浚:“……”

“你白天不是说不去吗？”

林又涵:“老师，晚上的人跟白天的是不同的两个人，白天的我可以笑，但晚上的我什么都做的出来。”

杨浚不信邪地问:“比如……”

“我突然觉得嘴毒的人还是不错的。”

杨浚:“……”

杨浚失手把通讯挂了。

-

另一边，林又涵已经到了梦岚军校，他翻进学校里，借着月光来到了宿舍区。

还没拧开把手，门自动开了。

林又涵愣了一下。

司暮云一打开看到林又涵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外，也是一愣，以为是出现幻觉，于是他把门关上，再打开时还是一模一样的林又涵。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还不搬走？”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望着对方不说话。

司暮云率先别开眼，“你先说。”

林又涵酝酿了一肚子的话，等到真正到了司暮云面前，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最后他垂下眼，问道:“你怎么还住在这个宿舍?”

司暮云:“回来收东西。”

“噢。”

“你为什么回来？”司暮云问他。

林又涵理直气壮:“还有一个周的学习时间，我不能回来吗？倒是你，都多少个周了，专门挑这个时间回来收拾东西。”

司暮云语噎，垂眼看他:“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不知道。”

司暮云的耐心逐渐耗尽:“你不说原因就待在外面。”

林又涵猛地抬头看他，“我大老远跑过来，你连门都不给我进。”

司暮云:“是我让你跑过来吗？”

林又涵:“……”

拳头硬了。

-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林又涵吞吞吐吐地说:“我失眠了，来给你送东西，现在这么晚了，你收留我一下。”

“失眠?”司暮云挑了挑眉。

“不行吗？”

“嗯。”司暮云应了声，“不行。”

林又涵:“……”

他到底为什么要回来？

眼见着司暮云丝毫没有让他进宿舍的意味，林又涵佯装生气道:“你让不让我进去？”

司暮云毫无人性地说:“你失眠关我什么事？失眠去医院治，这里是宿舍。”

林又涵再一次沉默。

司暮云这人简直没有人性!都这么晚了还把他拒之门外!这是一个人能干出来的吗？！绝对不是!

倏地，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亮了，盈盈的光照在两人中间。

两人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过去。

司暮云对上机械眼的那一刻，一道温和得机械音慢吞吞地响起:“不准欺负涵涵。”

司暮云:“……你是谁？”

林又涵想也不想地说:“这是我儿子。”

司暮云:“?”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林又涵急忙改口:“这是送给你的。”

司暮云只看了一眼，丝毫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吐出来的字也不近人情:“我不需要。”

林又涵:“……”

“司暮云，你是不是想打架？”林又涵彻底怒了。

“同学之间禁止斗殴。”

说完，察觉到对面的人迟迟不说话，司暮云抬眼看去，只见对方眼眶周围红了一圈，但脸上的表情依旧倔强的不行，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什么，司暮云触及他目光的那一刻，腿鬼使神差地动了。

“进来吧。”

等到门关上的那一刻，司暮云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反常，但是再把人赶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他心里叹了口气，说道:“没洗澡就去洗。”

然而话一说完，林又涵站在原地迟迟不动，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声音才传来:“我衣服忘记带了。”

这下司暮云是真的气笑了。

但想起这人发红的眼眶，还是自觉打开自己的柜子，拿出一套换洗的衣服给他。

林又涵听着动作的声音望去，瞧见司暮云说来收东西的柜子里整整齐齐摆着自己的衣服，一看就是经常住在这里。

所以是选在自己回来的这天收东西吗？

司暮云把衣服递给他，“没穿过，你去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