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渣攻,爆改计划(229)
其实,没有谁能和他站在同一水平线上。
纪云廷,一剑霜寒,放眼望去,这天下恐怕也无人能敌。
仙阙剑本身就是上古之剑,威力非凡,选择主人的时候也极其挑剔。
心智不坚之人,不配做仙阙的主人。
这样的人其实是很难打动的,除非用大片大片的真心,几乎是看不到尽头的守候,无数的爱,无数的时间,去打开他的心门。
如果不是奉剑,纪云廷就不会为任何人俯身。
曾经纪云廷高傲至此,也孤独至此。
但是现在,纪云廷已经习惯了奉剑一直在自己身边。
纪云廷甚至开始留意洞府门前那片奉剑视若珍宝的狗尾巴草。
只是,这位在剑道上天赋绝伦的宗主,于玩花弄草一事上,实在谈不上精通。
他所谓的照料,多半是负手立于草丛边,看上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漫无目的地揪下几根狗尾巴草顶端的毛茸草穗,在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看着细小的草屑被甩的飞来飞去。
纪云廷很少有这种时候,但是他也确实有这种时候。
——比较无聊或者比较恶劣的时候。
人之七情六欲,终归是显现了。
奉剑也从不阻拦,只是安静地陪在一旁,纵容地看着纪云廷这难得流露出的、带着些许孩子气的惬意。
在他眼中,主人哪怕只是这样站着,指尖捻着一根杂草,也远比这世间一切风景都要好看。
狗尾巴草就这样毛茸茸的,在主人的指尖被揉来揉去,揉来揉去……
又揉又捏……
突然,奉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稍微带了一点红润,目光也不自觉的从主人的手和那狗尾巴草上面移开了。
狗尾巴草……狗……尾巴……
奉剑,也有尾巴。
——
是夜。
洞府之内。
纪云廷闭目,盘膝坐于奉剑房内的蒲团上,掌心抵着奉剑的后心,精纯温和的灵力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渡入,继续滋养奉剑的神魂。
这是自奉剑神识重伤初愈后,纪云廷每晚必做的功课,雷打不动。
凡事都讲求因果,有因才有果,奉剑从前是纪云廷的炉鼎,如今反过来纪云廷辅助奉剑修养,也算是因果循环。
灵力运行完最后一个周天,纪云廷缓缓收功,气息平稳。
“好了。”
他淡淡道,正准备如同往常一般起身离开。
“主人……”奉剑却轻声唤住了他。
纪云廷回头,只见奉剑依旧背对着他坐在蒲团上,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却又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紧张。
然后,纪云廷看到,奉剑头顶,那对平日里被术法小心隐藏起来的、毛茸茸的黑色犬耳,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
在柔软的发丝间轻轻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条同样毛色、看起来蓬松柔软的黑色狗尾巴,也自他身后垂下,尾尖有些不自在地在地面上扫了扫。
奉剑的那对敏感的犬耳尖端,都染上了一层薄绯。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难以启齿的羞怯和豁出去的勇气,混在微弱的气流里,轻轻飘向纪云廷:
“您……要不要……玩……?”
话音落下,寝殿内陷入了另一种极致的安静。
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和奉剑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震耳欲聋。
他紧张地等待着,尾巴无意识地蜷缩起来,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藏匿。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大胆的示好与邀请,也是奉剑最引以为耻的一面,彻底袒露在他仰望了三百年的神明面前。
吃了熊心豹子胆做是一回事,可是做完了站在原地等待又是另一回事,简直是更加煎熬百倍。
奉剑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涌,烫得他几乎要晕厥。
归根到底,其实是因为嫉妒。
自从他看到主人站在那片狗尾巴草丛边,用那握惯了仙阙剑、斩妖除魔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捻弄着毛茸茸的草穗时,奉剑真的嫉妒了。
主人……竟然会喜欢玩那个。
那粗糙的、随处可见的狗尾巴草,都能引得主人驻足,引得纪云廷那总是冰封般的眉眼间,流露出难得的、近乎慵懒的惬意。
那么……自己的尾巴呢?
虽然自己的尾巴是狗尾巴,是黑色的,但它也是毛茸茸的,或许、或许主人也会喜欢吧?
这个想法让奉剑羞耻得脚趾都蜷缩起来,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奉剑太喜欢那一刻的纪云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