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父在上(210)
不过先生留须……确实看上去更加成熟稳重了,较之从前,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两个人心里都装着事儿, 就跟比赛谁先开口谁是小狗一样,明明分开时想得要死,有一肚子话想说,可真见了面,却又不约而同地开始装哑巴。
屋顶的太阳灼热,明瑾被晒得有点儿受不了了,他用手背抹了把汗,趁此机会,暗搓搓瞥见晏祁还站在下面,忽然心生一计。
他装模作样地起身,走到梯子边上,抬起脚,恶霸似的,“咣”地把梯子踢开,然后恶狠狠地瞪了晏祁一眼。
注意到男人的神色变了,明瑾志得意满地挑了下眉毛,闭上眼,在心里默念:
三,二,一。
跳!
失重感转瞬即逝。
不出明瑾所料,迎接他的果然不是骨折的疼痛,而是某个口是心非的老流氓紧张的怀抱。
晏祁的臂膀用力锢住他的身体,那力道,几乎要把明瑾的肋骨勒断。
明瑾靠在他怀里,男人胸膛中剧烈的心跳声仿佛和他的融为了一体,他闭了闭眼睛,突然仰起头,狠狠一口咬在了晏祁的喉结上。
搂着他的手臂骤然缩紧。
那一刻,晏祁甚至有种自己被小狼崽子叼住咽喉的错觉,但感受着怀中少年沉甸甸的重量,他浑身血液却在欢呼着奔腾,以致于,连指尖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栗。
“你该下去了。”
他试图松开手,但不知道是因为被叼住喉咙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嗓音竟沙哑得可怕。
但明瑾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忘了告诉你,”他勾起唇,像只偷腥成功的猫,“那天下午你来我房里的时候,我其实一直都醒着。”
晏祁脸上的血色在顷刻间褪去,随后又以一种势不可挡的趋势卷土重来,他一把攥住了明瑾几乎要探到自己衣襟里作乱的手,忍无可忍道:“你就非要说出来吗?”
“我要是不说出来,你打算演到什么时候?父、亲。”
明瑾毫不畏惧地直视他的双眼,刻意咬重了最后两个字的发音。
晏祁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摇晃了一瞬,他不再与明瑾争论,转身欲走,但明瑾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离开?两人拉扯争执间,竟没注意到脚下的台阶,身体失去平衡倒下的瞬间,晏祁瞳孔骤缩,下意识搂紧了明瑾,明瑾则抬手护住了他的后脑勺。
两人双双倒地,同时发出了一声闷哼。
晏祁摔得眼前一黑,睁开眼时,发现某个小混蛋也正惊魂未定地靠在自己胸前喘气,一张小脸被吓得惨白。
他忍不住道:“方才从屋顶跳下来,也没见你吓成这样。”
“那能一样吗!”
注意到晏祁的视线,明瑾慢吞吞地直起上半身,骑在了他身上。
这个姿势……
晏祁立刻想起了一些,不太方便在光天化之下回忆的记忆。
他额头青筋并起,低声喝道:“下去,成何体统!”
“少给我来这一套。”
明瑾才不睬他,盯着晏祁颈侧跳动的血脉,伸出一只手,用力按在了上面,形状漂亮的唇角高高扬起。
晏祁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明瑾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桀桀坏笑了两声,黑瞳明亮狡黠,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狐狸:“听说那皇帝老儿终于走了,还没来得及恭喜宁王殿下,啊不,现在应该要称呼您为陛下了。”
“在儿臣看来,父皇哪哪都好,就是这活儿,着实不如嘴硬……”
感受着指尖急促跳动、并且速度还越来越快的脉搏,明瑾满嘴跑火车,一口一个“儿臣”“父皇”地喊着,专门往晏祁最受不了的点上戳。
这老家伙不是天天在意这些在意的要死吗?那他就来帮他脱脱敏!
叫他日日听夜夜听,最好听到耳朵起茧子为止!
晏祁只恨自己方才一时心软,着了这小混蛋的道。
不然现在他就不会被明瑾骑在身上挑衅,少年柔软且富有韧性的臀部压在他的腰间,晏祁满头大汗,想要挣脱,又怕明瑾当真不管不顾把他那处当扶手来抓,一时进退两难。
简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而且这小王八蛋越长大脸皮越厚,小时候稍微板着脸对他说两句重话,还能叫他自我反省讷讷不敢言,如今只怕是连打带骂,他连眼皮都不会再眨一下了。
“你闹够了没?”晏祁隐忍道,虽然面色看不出太多异样,但他毕竟还是个男人,做不到真正的坐怀不乱。
“我来是为了通知你,赶紧搬回王府去,一个人住在这荒废的大宅子里,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