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父在上(212)
最后他终于受不住了,开始颤抖着报数:“一、一……”
“十、十三……不要了……”
“先生求你,我错了……唔!十五……”
“爹、爹……十……”
“九”字明瑾抖了半天都说不出口,晏祁垂眸凝视着他瘫软成泥的模样,桃子已经成熟到了极限,他的忍耐也已经濒临到了极限。就在那根弦将要崩断之际,眼前又闪过了那一线天光下,明敖朝自己跪下叩首的画面。
晏祁的指尖蜷缩起来,一点点捏成了拳头。
最后一次,他对自己说。
这是他最后一次放过这孩子。
第二十下,他没有再打下去,只是沉默着帮明瑾整理好衣裳,用已经湿透的裤子擦干净少年尚在打颤的纤瘦长腿,然后把人抱进了卧房里,又去后院的水井打了一桶清水来,一点点为明瑾擦拭干净。
他打水回来时,明瑾仍倒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头顶的幔帐,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
听到脚步声,少年艰难地移动眼珠子,看到晏祁平静的神色,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太可怕了。
明瑾发誓,就连之前老丁头打他的那顿手板,都没留给他这么深刻的心理阴影。
这老流氓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一般人哪里想得出那种……那种惩罚手段来?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
明瑾摸了摸牙,一把夺过晏祁手里浸湿的帕子:“我自己来!”
晏祁也由着他,但完全没有要避嫌的意思,只是站在窗边看着他弄。明瑾可没他这么心大,狠瞪了某人一眼,艰难地钻进被窝里把自己弄干净了,又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钻出来,上上下下地盯着晏祁,别别扭扭地问道:“喂,你那边不需要处理一下吗?”
晏祁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不答反问:“帕子用完了?”
明瑾下意识点了一下头,见晏祁接过去,又把剩下的半桶水一起提到了隔壁,关上房门,呆愣许久后,脸颊一点点红成了番茄。
这老流氓!
太不要脸了!简直变.态!
他一拳捶在床铺上,颇有种无能狂怒的架势。
明瑾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今天刚见面的时候一切都如他所料,是自己对晏祁耍流氓,怎么到后来,他还是成了被占便宜的哪个呢?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坐上了回宁王府的马车,明瑾都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但没过两天,他就再也顾不上琢磨这些了。
因为大雍境内发生了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第一,太子的烧退了。
但他的病虽然治好,却因为长时间的高热不退,变成了一个只知道傻笑的疯子。
而比起一个只知道傻笑啃手指头玩的疯子,这第二件事,则更加叫明瑾揪心——
北方的瓦图尔部落,率大军入主王庭,立国号为“乌菟”,与此同时,大雍国内却仍在为新君人选争执不休,各地因为中央内乱难以顾及,之前晏珀埋下的种种隐患接二连三地爆发,颇有种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架势。
终于,在某一日的临时早朝上,张淼再次站了出来,掷地有声道:
“若再不立新君,大雍危矣!”
“于国于民,国不可一日无君。臣张淼,恳请宁王殿下登基!!!”
-----------------------
作者有话说:晏祁:我再给这孩子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小明:暗搓搓准备搞波大的[坏笑]
第67章
外忧内患之下, 太子党本就节节败退,张淼这次站出来,更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三辞三让后, 晏祁称帝已是板上钉钉。
对此, 京城几家欢喜几家愁, 明瑾和宁王府上下自然为此欢欣鼓舞,但另一边的相府, 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爹!爹您不能死啊!”
魏金宝看着强撑着病体去上朝, 却因为难改大局、气得只剩下一口气被人抬回家中的魏相,哭得撕心裂肺。
这次他的悲伤是情真意切,丝毫没有掺假。
毕竟以现在的局势,新皇上位后,魏家的根基必定岌岌可危, 大哥离家出走, 老爹又病入膏肓, 则意味着他成为了魏家的话事人, 届时头一个被新皇敲打收拾的对象。
爹!大哥!你们快回来啊,他一个人坚持不下来!
兴许是被魏金宝的哭声唤回了最后一丝力气, 躺在床上的魏相艰难地睁开眼,浑浊的眼球挪了挪,定定地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开口发出了呃呃啊啊的声音。
魏金宝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膝行向前, 用力吸了吸鼻子,惊喜道:“爹, 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