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男友(282)
“如果非要靠恋爱才能拿到这笔钱——”
她抱着宫白蝶的脑袋,不高兴地搓揉,“我要是这样的人,我早就结婚了,别以为没有富家子弟追求我。”
宫白蝶眸光微闪。
事实如此,温葶的话挑不出一点漏洞,可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真的是他。
她分明已经离开他,将他的原画底图全部交割出去,换来一张“承诺今后不在任何平台、组织、机构制作或发表任何跟‘宫白蝶’相关内容”的纸。
这么多年,她的关注、搜索记录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宫白蝶”三个字,除了每天开着的游戏程序外,宫白蝶找不到温葶在乎他的任何证据。
但她说的也都是事实。
她没有结婚,先后和两个富家子弟谈过一段又很快分开;
她从没有忘记他,游戏程序24小时不停,几乎每天都会点进来摸摸他,送上一份爱心礼盒。
他不懂,温葶到底在想什么。
她对他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说的内容也越来越简短跳跃,再不像她还在万罗的时候叽叽喳喳事无巨细。
他越来越远离她的生活,也越来越不懂她的内心。
“真的?”譬如此刻,他并不明白她这份突如其来的非他不可;他只知道,他的巅峰流水不及昭霞、云鹤唳的十分之一。
温葶没有回答,她挤着他的脸,低头亲吻他的眉心。
一缕软发从她肩头滑落,凉丝丝覆在宫白蝶脸上,撩过他左眼下隐藏的蝶纹。
宫白蝶想起了第一次会议,她在他面前弯腰操作电脑,发丝从肩头滑落,净是些轻浮浪荡的浊香。
喉结滚动了两下,宫白蝶抚着她的手背,闭上了眼。
“我没有怀疑你的能力。”他在她唇下说,“我知道你不是需要依靠男人的女人。”
柔软的嘴唇从他眉心离开。
“你觉得我生气,是因为你小瞧了我?”温葶挑眉。
宫白蝶眼中透出疑惑。
她说自己不会为了钱和男人结婚,难道不是觉得依靠男人没有面子?
“不!”温葶双手在他脸颊拍了下,“我生气是因为你不可爱。”
“什么?”宫白蝶诧愕。
“我教过你了——撒撒娇,小白。”温葶眨眼,“我不要你的体谅、你的道歉,夫妻之间任何不高兴的事都可以用撒娇解决。”
“我没有不高兴的事。”
“你是认真的?”温葶惊讶,“别的男人向你未婚妻表白,你没有一点儿不高兴?”
宫白蝶拧眉。
从前的妒是七出,即便是在这片自由得不可思议的世界,大度也是男人的美德之一。
她到底对他有什么不满意。
“妻主误会了,白蝶没有不高兴。”他扯出笑。
“好,你没有不高兴,是我不高兴了。”温葶搭着他的肩膀,叹息着抱怨,“你怎么可以这样不在乎我?伪君子,我讨厌你。”
她轻踢了下他的小腿,像是蜻蜓点过湖心。
又一种陌生的情愫充胀了宫白蝶身心,他一把扣住她踢来的脚腕,将其拉开。
这并无效用。
控住了她的肢体,她的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在他心中回绕。
她瞋视他,有愠恼、有委屈,如摆动的狐尾尖一样朝他摇曳。
伪君子
我讨厌你
这样尖锐的恶语,她念得糖丝一般。
这是什么感觉?
宫白蝶无端心悸:“不,不是的。”
“你是,你就是。”搭在他肩上的手轻轻推搡着他,“你就是伪君子,我不要喜欢你了。”
热意顺着脸颊爬上了宫白蝶耳尖,淡淡的兴奋在溢开丝丝涟漪。
心悸得厉害,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恍然生出荒唐的欲念:想听她继续。
别过眼,他生涩道,“你别气。”
“那你在这里骂他一顿。”
宫白蝶愕然回眸,从没见过要求丈夫骂情人的妻子。
肩上的双臂向前伸出,松松缠上他的脖子。
温葶又踢了踢他,催促:“快。”
宫白蝶自然不再是贤良淑德的人夫了,可在温葶面前还披着层温和有礼的假皮。
假皮也是皮,要他当着她的面骂别的男人,如君子盗窃、圣人屠戮,背德羞耻。他说不出口。
“你不说?那我来。”温葶不满他的迟疑,吐出两个字,“傻叉。”
宫白蝶愣了下,旋即扭头:噗。
温葶勒紧了他的脖子,“笑什么!”
“没想到原来你会说脏话。”
“哎呀,我在你心里这么一尘不染吗?”温葶笑吟吟,“我都说了,你也别想着清高。”
宫白蝶拒绝:“你为我设定的语言里没有过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