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菀(269)
柳妈妈一愣,看那小女郎满面晕红、一派迷濛的模样, 问着那晨间刚离去的王爷,却不是春色又是什么?心想必是得要去熬避子汤了。
好在看她精神和面色都好,想来被那王爷体贴温存得甚为得意,应该不曾受折腾,便放下心来答道,“王爷他一大早便出了澄心院,应是忙军务去了,老奴那会子也还睡着呢。王爷也真是忙碌……”
柳妈妈答完这句, 见榻上小姐有些迷瞪瞪地发着呆,心知她必又在想那一夜温存的男子, 因是未曾见过小姐这般模样,便叹口气又问:“小姐啊,老奴去浴房给您放水, 您可要起来洗洗?”
徐菀音点点头,又是一阵羞意袭来。昨晚她身上哪一处没被那宁王吻过,尤其……尤其那处,到现在仍一片暧昧含糊……确实需要洗一洗。
她一闭眼便能回味起那阵极致酥麻、令她四肢百骸仿佛都要失却般的颤栗飞升之感来。
那宁王将她弄得……她自己都不知道一塌糊涂到哪般模样了。只记得他在事后一边轻轻替她擦拭干净,一边低哑着嗓音说出那些令人不敢看他的言语。
“我的这个夫君,竟是这般坏的么?”她心绪激荡地暗想。
柳妈妈替徐菀音解了衫子,扶她进了浴桶,见她莹白如玉的身上,随处可见淡淡的红痕,便一边替她擦洗,一边似若无意地问道:
“小姐啊,那避子汤……可需老奴去熬了来?”
徐菀音一愣,矢口道:“给我么?我可不喝什么避子汤。”
柳妈妈耐心劝道:“小姐啊,若昨夜里你与王爷……成了那事,便该喝一剂避子汤才能安心啊……”
徐菀音小脸一红,摇摇头小声道:“柳妈妈,不用去熬……”
柳妈妈看着她身上点点红痕,有些语塞,心想是还需对小姐将那话说得再明白些么,便又措了措辞,道:“小姐,若是……种下了小娃娃,小姐可经受不住!须得趁现在将那小娃娃避掉。”
“他说现下不会给我种下小娃娃。”
柳妈妈瞪大了她那双老眼,心道那般年轻的王爷怎就有自信做出这断言的?若有失误,受苦的不还是女方!只得继续耐心劝道:“这个嘛,王爷他……怕是也说不好的,咱们自己该做的,还得自己做好了它……小姐听话,那避子汤也不是那么难喝的!”
徐菀音并非全然不知那“种下小娃娃”的个中起首,先前柳妈妈“讲课”虽讲得稍许有些隐晦,她昨夜里却是被那宁王牵起小手硬生生给他快活了一回,自然已知道须得如何才算成了那事。
此时被柳妈妈逼得不得不说那羞于启齿的话,这小女郎便红着脸恼羞道:“柳妈妈,快别操心避子汤的事了,他说的不会你不信,我说的不会你还不信么?”
柳妈妈又是一阵语塞,轻轻摸了摸她肩背上几处红印,看一眼她明显比先前膨大了一圈的胸,那般玉软莹润的诱人模样,心想老奴却是不信呢,小姐这般模样,那宁王爷还能忍得住?却见小姐已有些恼了,只好忍住不敢往下再说。
用完早膳,徐菀音便兴冲冲地拿了那本《行军医书》去往军医廨房。
因上回与那军医令汪大人说起这医书时,汪大人叹道,自己写下这医书,本意是要用于战时行医,其中大量关于战伤急救的内容,自己花费了大量笔墨来细细描绘讲述。可是到了真正用时,许多医兵识字有限,光靠印发这医书,让他们自行学练,根本行不通,只得另花时间集中培训。可医兵队伍又常不稳定,一旦人手不够便须抽调新手过来,培训便成了大问题。
徐菀音仔细读完医书中的“战伤急救”篇,觉着自己完全可以将那些文字画成分步骤的工笔画儿,不识字的医兵也能一目了然地学会如何处置各类战伤。
因而直接去找汪大人,要将自己想法与他说一说。心中自然也是想着,若能在阿哥的军队里替他做些事,起到些作用,才更欢喜呢。
——
右卫官廨前院,临时充作帅帐的正堂内,亲卫统领顾擎悄步而入,低声禀报:“王爷,中书舍人刘大人来了,说奉旨意,带新任的征北道行军大总管府判官前来拜见。”
片刻,中书舍人刘瑜领着一位身着青色官袍、年纪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官员走了进来。那年轻人面容白净,眉眼间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矜持与谨慎。
“下官刘瑜,参见王爷。”刘瑜率先行礼,随即侧身引荐,“奉陛下口谕,引荐新任征北道行军大总管府判官崔昊崔大人,至王爷麾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