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菀(312)
当下便即紧贴过去,伸手探她,沙哑着嗓音在她耳边说道:“菀菀此刻……却不圆满呢……”听她长声叹息,再也等不得一刻,举将而去。
这一番,那宁王直是情动得有些忘乎所以,几已顾不得旁的。见菀菀虽则面上红如滴血,却并无焦灼忍耐之色,宁王心中爱她爱得已不知如何才好,忍不住于间中时不时地拿话逗弄于她,言语大胆纵情,偶尔连他自己也觉着出言无状,那菀菀却并不忸怩羞臊,甚而大胆迎了他火样的目光,时而回他一句,力道竟是连他也有些吃不消,激得他整个背脊收紧发麻,好几次便要丢甲鸣金。
不知怎的,宁王突觉不安,他放慢下来,凑近她脸儿看入她眼,见她眼眸内其色眩惑,忍不住问她:“菀菀,告诉阿哥,你今日喝了多少……仙草酒?”
她又吃吃笑起来,迷离着双眼答道:“阿哥问这个,是怕菀菀……醉了么?”
宁王心中那层不安,确是怕她此刻出奇的乖巧柔顺、对自己表现出来的亲昵爱意,那脱出了往日那个菀菀的稍显“奇特”的诸般情态,竟是完全出自那带了神秘与奇幻色彩的醉心仙草酒。
他想起前次,自己心醉神迷地在她身上亲吻含弄,她只是羞赧淡然,问她“可还要么”,她即刻红了脸儿连连摆手说“不要了”。又忆起那次自己发狠,想着干脆要了她,连玉津膏儿都已遍涂了上去,却只被她死命推拒,咬牙诉说不愿被自己“箍住”……
宁王越想越觉着心中没底,禁不住随了她话头问道:“菀菀……是醉了么?”
她却偏了脑袋斜觑着他,说:“是有些醉了……”突又作色道,“你却是谁呢?”作势要抬身而走。
宁王却哪里舍得,忙又掐了她腰抱住她动作。心中那股子惴惴不安仍是挥之不去,便又喘息着问她:“菀菀,今日这般,你可是彻底成我李贽之妻了……再不可反悔不认了……”
她飘出一句荡漾的“嗯”声,令他更是辨不出,眼下这个菀菀,究竟乃是真实的那一个,还是被仙草酒牵制了神魂与身体的那一个。
宁王渐渐忐忑,狠心加大了些力道,立时见她皱了眉咬了牙“咝”出声来。终是舍不得,便摒住脑中那层隐隐的犹疑,只个想着“菀菀吾妻”,一遍又一遍,小心翼翼地怜惜她、放怀纵情地疼爱她。
这一晚,年轻的宁王哪里收得住势,偏生那小女郎竟也回回迎合,不知到底是不是因了那仙草酒之故。宁王却再管不了那许多,平生第一回恣意爱人,将自己心中涌出的万千情意,皆化作了对“菀菀吾妻”的甜言蜜语,化作了最原始本真的男儿气力。
温柔乡中,初享极乐的宁王一夜难眠,直到见他的菀菀已疲累得几入梦乡,方唤了热水入帐,亲自拿帕子润湿了替她细细清理,见她在睡梦中也瑟缩皱眉,才觉着自己今夜实在索要太多太久。一边后悔,一边又想,菀菀那般柔顺地承迎自己,究竟是因了她已彻底接受了这个宁王新嫁娘的身份,还是因了那仙草酒之故呢?!
寅时一过,东方的天际便撕开一道鱼肚白的口子,草原依旧沉睡,青灰色的黎明薄雾中,弥漫着破晓时分的寒意与湿润草叶的气息。
连绵的营帐静默矗立,帐顶凝结了一层细密寒霜,在微茫的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
值守了一夜的哨兵挺立于营栅与望楼之上。中军大帐外的哨兵队伍惊讶地发现,昨夜里欣欣然做了新郎官的主帅宁王,竟在这整个军营都还未及苏醒之时,一身精神抖擞又不乏肃然地出了帐。
宁王令帐外守兵护好大帐,莫要扰了内里王妃,并将不日前从京中接来的几名昔日镇国公府婢女安排入帐,以便伺候王妃。
交待妥当后,宁王抬步去往张副总管的帐中处理后续军务。
张副总管军帐内,烛火通明。宁王李贽端坐主位,两侧将领肃立,气氛凝重。
斥候单膝跪地急禀道:“禀王爷,各位将军,今晨急报!两日前,一支约三千人的突厥骑兵,绕过我军在云朔、代北的驻防军寨,突入朔州境内,劫掠了三处村镇,掳走人口数百,粮食、财帛无算!”
帐内哗然,众将一番激论,只听那前锋营胡将军怒道:“定是那乌洛兰部残军!王爷,这路线和时机都太巧了!我军主力在此,后方空虚,他们就精准地插了进去。末将以为,这绝非寻常部落流寇所为……灰鹄谷一战后,乌洛兰部元气大伤,此是去我后方劫掠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