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亡夫长兄借子后(176)
宋持砚双手更用力地擎住她,长指嵌入雪.股上。
“李宣。”
宋持砚朝外冷冷唤了一声。
李宣应声来到窗前。
“大公子?”
宋持砚紧压着田岁禾,“再点两盏油灯,送进屋内来。”
油灯很快点好,陋室墙薄如纸,屋里两人争吵声根本挡不住,李宣硬着头皮,小心翼翼推门而入,每一步都似踩在刀尖上。
刚跨过门槛,大公子寒若冰霜的声音再次响起。
“低头,别四处乱看。”
李宣迅速低下头,眼皮垂得极低,这一年来他已惊讶了太多次了,大公子趁着弟妇失忆金屋藏娇、甚至孩子是大公子的……这些都可以视为是造化弄人,日久生情。
但没想到冷静如大公子,也有为情爱失控的一日。
李宣尽量缓行慢步,不发出声音尽管如此,田岁禾还是无地自容,狭小屋里多了一个人,这个人最开始曾见证过她痛失阿郎的痛苦,如今又见证她和阿郎哥哥纠缠。
她紧贴床榻,紧绷地抓着褥子,身子往上挪,离宋持砚的热意远些,却被扣了回来。
“看着我。”
沉冷的一句话让李宣吓了一跳,脚碰到桌子发出动静。
田岁禾更是有如在人前和宋持砚亲昵的错觉,她闭眼逃避一切。
连李宣什么时候退出房中她都不知道,是宋持砚扳过她的脸,她才从羞臊中回转。
屋里多了一盏油灯便亮堂许多,照清这张俊朗但的脸,也照清她和阿郎一同生活过的小屋。
“宋持砚……”田岁禾带着哭腔说,“这是我跟阿郎的家,你不能在这里跟我那样。”
“有何不能?我是你孩子的生父。”宋持砚额头抵着田岁禾额头,迫使她直视他的面容。
她眉头深蹙含着拒绝。
这样的排斥,宋持砚自幼便无比熟悉。他并非生来就寡情,少不更事的时候,每每母子三人一同玩耍,他都会生出无法融入的错觉,即便郑氏哄他,称她只是对他寄予厚望,故而不敢纵着他玩乐。
但五六岁的宋持砚也早已明白了,母亲只是不疼他。
他也已习惯当个局外人。
如今时隔十几年,他又一次彻彻底底当了局外人。
这处简陋的小屋不接纳他,田岁禾亦不接纳他,她将他排斥在外,固执地守护着和三弟的情谊。
宋持砚低声哂笑。
他有什么是三弟无法触及的?
孩子。
以及肉.体的亲近。
这也是他和田岁禾之间仅存的,他无法彻底覆盖掉三弟的痕迹,只能在这种事上争一争。
“岁禾,你与我之间,至少要有一处与你和他不同。”他按住她,田岁禾不能再躲避,被困在方寸之间,预料到即将会到来的肆意纵送。
她没了冷静,哭了出来:“宋持砚,你是禽兽……”
她偏过脸:“我今日才看过石碑,心里难受,甚至不知道阿翁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也明知道我对阿郎愧疚,你还要逼迫我在这里跟你做……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宋持砚掌心收紧,嵌在她身上的手背青筋躁动,力度透过肌肤传入身上,田岁禾哭着想推开。
意外的是,宋持砚没有前行,以薄被裹住她身子。
“别哭了。我可以成全你对三弟的固执,但下不为例。也可以告诉你,你阿翁与三弟的死因。”
*
田岁禾一直以为阿郎的死是因为柳姨娘母子。而看过石碑,她又猜阿翁的死与石碑沾点因果。
但她万万没想到,连阿郎也是因那块石碑而死。
宋持砚说:“当初你阿翁在歙县谋生,曾被赵王爪牙找上门,希望他帮忙仿刻官印。你阿翁拒绝了,因他无父无母,无妻无子,赵王的爪牙无法威胁他,因而找了你阿翁手下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名学徒。”
那学徒不得已答应了,赵王利用假章诬陷皇后母家贪污朝堂拨给徽州的军饷。那学徒也被灭了口,死前留下一封血书,写了他所知的涉案官员,以及刻印假章的真相。
阿翁带着血书隐居深山,几年前恭王世子妃查到假章之事,寻来徽州。可世子妃身边有赵王的细作,细作提前赶来,用恭王世子之名博阿翁信任,欲探知真相。
好在阿翁机敏,声称自己不知血书下落,也只想安生度日,然而那细作担心待世子妃过来时暴露他是细作的事,还是给阿翁下了毒。
阿翁不过一个市井老翁,以为死了就可以换来两个孙儿的安宁,他最终放弃了找郎中。
死前因为不甘,阿翁将血书刻下,望日后有人能寻来,并嘱咐孙儿别轻易告知旁人石碑的下落。
“宋炎曾是父亲的心腹,幼时曾带过三弟一段时日,三弟在记起宋炎后对他深信不疑。”